面对这要送走独女,送黑发人的白发人。

“哦。”秦蓁起身,却因为蹲坐的太久了双腿早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知觉,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散发着泥土芬芳的黑土地不知道怎么又下起了雨,不过这点毛毛雨不用在意的啦。

大地依旧在,只是对人类的悲欢并不理解罢了。

……

唐悠的父母在一个清晨到来。

失去战友们的青年化悲愤为力量,继续垦荒完成唐悠的心愿——

她想要北大荒变成国家的粮仓。

驻地留守的人不算多,就那么几个,总要对痛失爱女的白发人一个交代才是。

秦蓁是其中一员。

吉普车上下来的中年男女都穿着军装,神色间露出几分焦急。

“我的女儿,她在哪里?”

没有歇斯底里的指责,没有兴师问罪,只是这么一句——

她的女儿在哪里。

驻地附近,隆起了一个小小的坟包。

里面埋葬着正青春好韶华的唐悠。

电话中早已经知道了一切,唐悠的父亲看着沉默的青年人们,“她……死前有说什么吗?”

秦蓁拿出一封信来。

那是唐悠写完但还没有寄出去的信,本来该前两天寄出。

母亲颤抖着打开了信,看着那熟悉的笔迹,热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亲爱的爸爸妈妈,最近好吗?有段时间没给你们写信了,想我了吗?我有些想妈妈做的红烧鱼了,不过我们这的大厨烤的鱼也很好吃啦。有时间的话,爸爸妈妈你们也来尝尝看,到时候我做东,亲自为你们抓鱼怎么样?这段时间忙着播种插秧实在是太累了,每天都直不起腰来。男同志们觉得我们是女人家需要多照顾,谁稀罕他们照顾啊?来到这里的女同志个个都是铁姑娘,才不需要什么特殊照顾呢。我也累,一抬头看到望不尽头的农田,我在想为什么不短点呢?短点的话就有了盼头,可是当我们把大豆种子点到地里,把地瓜秧苗插到土中,我又希望这地再多点再长点,越长越好。这样等到了秋天,我们就有数不清的庄稼,那是多么美好的场景啊。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等到这一天到来,到时候一定要拍照片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