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
感谢楚酒酒,他总算知道聂白到底是何许人也了。
韩爷爷以前位高权重,去哪都有专人保护,还别说,去山西的那一回,韩爷爷有点印象,那些保护他的解放军中,有一个特别朴实,也不像其他人似的,一见到领导就不敢说话,韩爷爷在火车上跟对方聊了挺长的时间,下火车以后,他还邀请对方到家里做客,不过后来,聂白一直没来,渐渐地,韩爷爷就把这人给忘了。
不用再装模作样,韩爷爷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他慈眉善目的问:“你就是昨天来村里的聂营长吧,原来你被调到西南部队去了,挺好,挺好,西南也是个好地方。”
聂白继续笑,别人奉承他的时候,按规矩,他也应该奉承回去一句,不过看着前面刺眼又硕大的牛棚二字,聂白实在是奉承不出来,他只能叹一口气,“看来您老现在过得也不好。”
韩爷爷倒是乐呵呵的,“没那么严重,走吧,咱们回家说去。”
在外面站着说话不合适,一行人一起来到韩家的小屋子里,这屋子装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一开始只有韩家三口,后来加了楚绍和楚酒酒,变成五口,再后来多了一个温秀薇,就是六口了,然后聂白和小郄同志跟着进来,这屋子顿时变成了房屋版的五菱之光。
你永远也不知道,一间小屋子里能够装下多少人。
……
五六个人就够挤的,现在变成七八个人,很快,楚绍就受不了了,他第一个走出去,楚酒酒听了一会儿他们说的话,发现都是她听不懂的,跟首都有关的事情,于是,她也跑了。小郄同志是个大孩子,他玩心大,想出去多转转,温秀薇则是不想旁听别人说隐私,再加上,中午快到了,她该回去做午饭了。
没多久,屋子里就剩下韩家三口,还有聂白了,没了外人和孩子,聂白说话也能自在点。
至于韩生义,聂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知道韩生义年纪不大,但他就是觉得,没必要用对待的孩子的那一套对待他。
“……遭难的人家不少,楚家就是一个例子,我们政委,就是楚绍爸爸,他这次为什么不能亲自来。就是因为老司令身体太差了,我本来以为,他在那地方当服装厂的厂长,待遇怎么着也不会太坏,谁知道,西北那种环境,厂子里的人居然让老司令在冬天洗那些新发下来的粗布。现在老司令双手双脚上都是冻疮,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政委还不让我告诉楚绍,因为他觉得,楚绍听了也没用,反而只能心情不好。”
韩爷爷听着,叹了口气,“相比之下,我们老两口就幸运多了,生义跟着我们,给我们帮了不少忙,还有楚家的这俩孩子,心地都好,要不是有这几个孩子撑着,我们也过不了正常人的日子。”
聂白在六十年代初期就调走了,他不知道首都那边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一直以为,韩部长这人清清白白,人缘也不错,更不涉及军权这种东西,应该是能独善其身的,万万没想到,连他都变成了这样子。
再看看一旁的韩生义,聂白有心问问韩家其他人怎么样了,比如韩爷爷的两个儿子,然而他不敢,他怕对方会回答出一个极其伤感的答案。
在韩家坐了一会儿,韩奶奶本想留他在这吃中午饭,但没过多久,楚酒酒就跑过来,叫他回去吃饭了,聂白借势起身,又跟韩爷爷韩奶奶寒暄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