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看着韩生义转过头,对她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像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表达肯定的意思,他又嗯了一声,简单说道:“怕。”
楚酒酒怔住,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韩生义描述自己的心情,她坐在石墩上,两只手放在身侧不停的乱动,眼神也飘忽起来,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韩生义。
隔了一秒,她才糯糯的开口:“那你之前还说……”
他说过什么,韩生义比楚酒酒记得更清楚,前面已经开了头,后面的话就更容易说出口了,承认错误,对有些人来说不难,对有些人来说却是难如登天,韩生义是后者,但他认错认得很从容,不是他大气,而是他豁得出去。
……
“对不起。”
楚酒酒抬起眼睛。
韩生义:“我好像……不懂怎么和人亲近的相处。你觉得很平常的事情,对我来说,有些困难。可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我不适应,所以在出现一些情况以后,我总是条件反射的想要逃开,今天不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那天看到你晕倒在雨里,我就已经害怕过了。”
轻叹一口气,韩生义继续说:“楚绍害怕的方式是,对你发脾气,而我害怕的方式是,把你远远的推开。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我从没有把你们混在一起过。”
楚酒酒抿了抿唇。
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其实她心里最介意的,不是韩生义说的两清,而是那句“你家太复杂”。
并拢双腿,把手放在膝盖上,楚酒酒低下头。
“你说我家复杂的时候,我真的好生气。”
韩生义看着她的头顶,“我知道。”
本就是为了让她生气才说的。
楚酒酒:“我生气,是因为你说得对。我就是再不想承认,张婆子、张庆国、牛爱玲、赵石榴,他们也还是我的亲人,哪怕我走很远、活到了七老八十,只要血缘关系还在,我就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