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白把自己的话说完,心里轻快以后,他就不怎么说话了,转而兴致勃勃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而楚绍望了望前方已经变成几个小黑点的人们,然后,他跟聂白提起来,“聂叔叔,这边的人都以为酒酒是我亲妹妹,你跟他们说起来的时候,别说漏了嘴。”

聂白诧异,“亲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楚绍:“当时情况太艰苦了,如果我不说她是我亲妹妹,村里人根本不会让她住在这,而且,我俩有一段时间,一直都住在一个屋子里,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俩不是亲兄妹,肯定又要嚼舌根。”

聂白恍悟,他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昨天和今天,我跟别人说话的时候,也没提起酒酒的事,不会给你们说漏嘴的。”

楚绍对他扯了扯嘴角,“谢谢你,聂叔叔,那等你回去以后,你也把这件事,告诉我爸爸一声,他还不知道呢。”

一对上普通人普通事,聂白的脑子就跟不存在一样,连在心里过一遍都不需要,他直接答应了下来。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这俩人开始加快速度,想要赶上前面的大部队。

山上的东西还是那些,在这住了快一年,楚酒酒到达过最高的地方,就是周小禾偷情的那个地方,平时她都在下面转悠,本来也是,下面的食物最多,越往上走,路越窄,两边的植物也会发生变化,要是冬天,倒是可以往最上面多走走,说不定能捡一些松果回来。

照例是捡蘑菇,摘果子,如果碰上能吃的动物,就试着抓一抓。

他们今天上山,纯粹是为了让聂白体验生活,今天不是上山的好日子,再加上这都是下午了,蘑菇并不多,倒是聂白运气不错,在林子里碰见一只跳来跳去的山兔,他想显摆一把,就过去捉,废了半天劲,才把兔子抓到手里。可是拎起来一看,聂白气的差点七窍生烟。

这兔子还没一斤重,还是一只宝宝兔,看见这一幕,大家纷纷看向在场的两个女孩子,温秀薇怕兔子,不敢养,楚酒酒则是在农村待的时间长了,在她眼里,兔子不是宠物,而是食物。

养大了有感情了,到时候还不能杀,多浪费。

最后,聂白还是把这只兔子放了,临走时,他还对这只兔子说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希望它以后能长得特别肥,然后回来回馈今天放过它的这些人。

兔子:人言否。

……

下午四点钟,大家带着自己的收获下山,在山上的时候,楚酒酒就说过,这些蘑菇除了一部分现做,剩下的那部分全都送给聂白跟小郄同志。到了楚家,看见他们把香菇全都分出来的时候,聂白还有种甜蜜的苦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这么多的香菇都带回家,紧接着,他就看见温秀薇把整整一筐的香菇,全都剁碎了。

聂白:“……”

原来这就是现做的一部分。

他有些失望,只好看向那些红红蓝蓝的奇形怪状的蘑菇们,而楚酒酒蹲在地上,拿早就削好的竹签,把这些蘑菇全都串了起来。

聂白:“……”

小骗子们,说好的让他带一部分走呢!

得亏聂白没说话,不然他就要尴尬死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知道,地上的这些是做成蘑菇串,今晚烤着吃,而锅里的那些,是要做成香菇酱,让他们全都带走,酱里放的肉,是楚绍用他昨天带来的肉票买的,本来是送给这些孩子打牙祭,结果最后多半都是他下了肚。

这连吃带拿的,聂白也不好意思了,为了打消他的顾虑,楚酒酒无所谓的说道:“这些不算什么啦,我们卖一次香菇酱,能赚二十多块呢!现在让我们自己养活自己,都不是问题!”

聂白再一次瞪大双眼,他都数不清自己来到青竹村以后震惊了多少回。为什么,为什么四个孩子凑一起想办法过日子,结果这日子,过的比绝大多数大人都红红火火?

聂白开始怀疑人生,一直从今天晚上,怀疑到了明天早上。直到跟楚立强打电话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不能理解。

拿着电话,他把冯如意的听筒都快喷湿了。

“政委,你知道楚绍他们有多厉害么!他们哪是孩子啊,简直就是一群妖精,个不大,知道的事情还不少。而且这几个孩子开始卖自己做的香菇酱了,每次卖完能有二十多块的收入,天呐,二十多块,这可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他们一天就做到了!”

楚立强被他震得耳朵疼,他把听筒拿远一点,揉揉自己的耳朵,然后才再度对他说道:“小点声,多大的事,你至于这么激动么。”

楚立强的语气挺严肃,但其实,他的嘴角已经翘起来了,哪个家长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的孩子,他们只嫌别人夸的不够多、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