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是江家长女,江家曾和你们郁家同在塞北为官,触及利益,互相倾轧也是常事。朝堂之上,郁家效忠于朕,太后自然看你不顺眼。”赵钧一张口就轻轻松松把郁家划归到了自己的阵营,殊不知在遇见郁白之前他连郁家老爷姓甚名谁都要想好久。
——远在天边倒是次要,毕竟只是个比芝麻官大点儿的小官。
不过这话拿来打发失忆的郁白却是足够了。虽是庶子,郁白倒也清楚一些江郁二家的恩怨。郁白果然掉进了他的陷阱里,不负所望地接了一句:“所以江氏太后……也敌视我?”
赵钧笑着看他,像在看一只初出茅庐、爪牙都没长齐的猫,忽而想起什么,又是一阵叹息:“你这些年并未入朝为官,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再正常不过。说来也是朕耽误你了,觉得你天纵英才,比起科考入仕,留在朕身边、做朕的左膀右臂更好。”
赵钧坐得离他越来越近,郁白头皮一阵发麻——“皇帝耽误了自己的事业”,这话赵钧能说,他可不敢接。
好在赵钧并未在此事上多说:“你也知道,太后并非朕生母,朕的生母早在朕幼时便仙去了。她有自己的孩子,自然看不惯朕坐这皇位,稍有空隙便是百般刁难,前些年朕未能肃清后宫,你跟在朕身边,迫于她权势,也受过不少委屈。”
这番话很容易让郁白联想起十三四岁的自己——赵钧就是这般打算的。
他不介意郁白对自己生出一点哪怕是“怜悯”、哪怕是“同道中人”的感情。
毕竟共情是拉进距离最好的方式,尤其他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赵钧温和地看着他:“如今江家协从谋反,她荣华俱损,精神失常亦不肯就死,对你说的话实在不可全信。如今还有朕护着你,以后可千万小心,勿要再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