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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是要让领导知道,不是他们不肯答应,实在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原本过来凑数的冶炼厂郭厂长没想到又摊上事了,他总觉得自己跟傅长缨这个领导有点八字不合,从她来到金城后,他就总会遇到麻烦。

吃的亏多了,郭厂长也学聪明了,遇到这类事不吭声,不能不把领导不当干部,人家想做啥事不会跟你打商量的,原本就计划好了,你越是这般嚎哭越招人嫌。

这位领导可从来不喜欢“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一套,她喜欢人顺着她说话。

这个顺也不能太谄媚,说好听点那就是革命志向志同道合。

郭厂长一转头,余光看到正在那里拿着小本本算账的化肥厂厂长孙旺临。

瞧,这位傅书记的得力干将这不已经在做统计了吗?

人家有内应,早就做好了局等你们往里跳呢,还在这哭什么哭。

正想着,郭厂长听到长缨讲话,“大家都有难处我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家不也一样?我下乡至今已经十二年半了,回到家乡的次数一共就那么三次,第一次是去上海办事没顾得进家门,第二次是从平川调任到咱们金城前,好不容易放了几天假回家休息了几天。前些天是第三次,我父亲去世了。”

正诉苦的众厂长这下子全都傻了眼,哭也不是继续诉苦也不是。

到底是死了爹呀。

生前也没见得多孝顺的长缨,如今倒是一副孝顺女儿模样,“我爸这人出生在革命年代,从小就跟着家里老头老太太颠沛流离,兄弟姐妹都先后夭折去世,唯独他命硬活了下来。他今年才五十出头,距离退休都还有段时间呢,谁知道就那么去了呢。”

“傅主任节哀。”

接二连三的节哀让长缨擦了下眼角,“我原本还想着,等他退休来金城住一段时间,让他看看金城的风土人情。可有些事情天不遂人愿,我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是我的家事,我本来不该说的。可是咱们在这个位置上,谁没点难处呢?我刚回到金城,离开才几天这里就变了样,那么多人涌到省城来找工作,省里的领导说要我解决,我怎么解决?我又不是那孙猴子变不出工作岗位来解决问题啊。”

“市局的同志帮忙送走这些来省城找工作的群众,说他们也是困难的很,我听了这话就觉得对不起大家。可是我能怎么办?这天越来越冷了,再这么露宿街头早晚会冻死,回到家里起码还有个热炕有个被窝暖和,总比在这里喝西北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