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胡说些什么!”容十涟怒道,“我发什么疯,非得苛待一个傻子?是他自己成天发病,只知道到处乱晃,不肯好生吃饭……这又怪得了谁!”
谢恒颜也看着帐篷的方向,不禁微微出神道:“是这样吗?陈琅最近奇奇怪怪的,我又没招他惹他,怎就躲起来不肯见人呢?”
“谁知道?他不一直那副鬼样,傻子一个,你指望他待你如何?”
容十涟不屑地摊手,继而整理好竹筐,将视线移向旁边的谢恒颜:“今天倒是稀奇。怎么,平日就连病着也要画图纸大忙人,也有心情出门来了?”
谢恒颜俊脸一红,想到之前二人为乌念起争执一事。当时谢恒颜虽没说过几句重话,但容十涟的情绪异常激动,三番五次试图说服他的观点,而谢恒颜毫不听劝,始终一意孤行……要说没因此产生隔阂,那是不可能的,以至于后来再见到她的时候,谢恒颜都难免生出几分尴尬难言的心态。
“我……我只是凑巧碰到了阿骞。”谢恒颜局促不安地说,“而且我也没有病入膏肓,是印斟不肯让我出门乱转……不然他要生气的。”
“哦,那你现在偷跑出来,他就不会跟你生气了?”容十涟嘲讽道。
谢恒颜:“那个,我……”
“得了,别我我我我的。先前那些事情,我也没放在心上,之后不提便是了。”容十涟背起竹筐,无比洒脱道,“好歹朋友一场,就算意见不合,也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谢恒颜总算睁开了眼:“是……是。糖水姐姐说的对。”
“大热天的,别在这儿晒了。我打算到码头上去,要一起去看看船么?”容十涟擦了擦汗,问道。
谢恒颜愣了愣,容十涟便继续说道:“托你的福,他们开始测量甲板了。大致的雏形都一目了然,你自己亲手画的船,没想过去仔细看看吗?”
谢恒颜:“呃……”
“去么?”容十涟拉了拉他,说,“走啦……走吧!傻站着晒太阳吗?”
谢恒颜“哦”了一声,仍旧呆愣愣的,回头看了眼陈琅家帐篷的方向,原本还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但容十涟未免也太热情了些,直拉扯着他的衣角,两人便磕磕绊绊往小路边去了,乌骞也紧跟在后,愣是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谢恒颜其实还没做好准备。他有好些天没出门到码头上转悠了,加之先前与容十涟闹不愉快,如今再并肩走一起的时候,容十涟却还是尽职尽责,一步一步竭力搀扶着他,好似以往所有的嫌隙都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