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的记忆能够深深地烙印在灵魂里,好的是如此,坏的也是如此。
吃饱喝足,囔囔着要去地里面拔草的孩子们哈欠连天,一个个东倒西歪,是提不起劲儿去干活了,当然,中午那么大的太阳杨久也不会让孩子们去干活的。安排孩子们睡下,杨久轻手轻脚地准备走出去,半路上感觉衣摆被抓住,她低头去看是宋珏。
“你怎么不睡啊?”杨久蹲下来,轻声问。
宋珏嘴硬,“我就不喜欢午睡。”
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杨久莞尔,给他掖了掖被子,没有揭穿,“那你就躺躺。”
宋珏羞恼地点点头,他睡意朦胧地说:“真好吃,以后还做,可以吗?”
“等日子好过了,天天吃都没问题。”杨久拍了拍他,轻柔的拍抚很快让小家伙招架不住,很多想追问的、想得到许诺的统统抛在了睡梦之外。
呼呼呼,小小的鼾声,很感染人的声音,惹得杨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角,她擦了擦,站起来往外走。在门外,见到了沈家的两个姑娘,她说:“给你们也准备了房间,去睡吧,休息会儿,等太阳没这么大了,再带着孩子们去地里。”
沈琦不忍地看了眼地里,可还有一些人在劳动。农家的孩子仿佛坚韧不拔的野草一般,吃完了饭随便找了个遮阴的地儿躺下,草垛里、树荫下,干干爽爽、痛痛快快,不睡的就蹲在地里拔草,被大人提着后领子一把提起来扔出去,像是赶小狗一样赶着,“去去去,别添乱。”
小孩子嘻嘻哈哈跑远,没有从田里跑出去,另外找了个地方继续拔草。
“去睡吧。”杨久推着沈琦的肩膀,“休息好了起来,干活儿才有劲儿。”
沈琦脚步迟疑,看着妹妹走进房内的身影,她忍不住说:“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的。”杨久的笑容轻轻的、浅浅的,“哪里会一样,别想那么多,每个人只要努力向上,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沈琦怔了怔,用力地点点头说:“嗯。”
安顿好了所有人,杨久伸了个懒腰,看着又高又远的湛蓝色天空弯了弯嘴角,天上蓬松的白云飘得很慢很慢。灿烂的阳光让世间的一切都显出了原形,枝叶间有一张蜘蛛网,在光照下闪着银亮的光。光束从树叶的缝隙穿过,一个个光斑落在地上、坐在树下的人身上。他身边的椅子空着,杨久坐了过去,很自然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睡,就这么静静地小憩会儿,就很舒服。
“草长得真快。”杨久说:“一天不拔,第二天就看它们猛地往上蹿了蹿,长得比庄稼快。”
“打井的后日能来。”赵禛微微调整姿势。
杨久靠得更舒服了一些了,“那好,没想到找打井的师傅也这么难,我要多打几口井,附近地下应该有水脉,毕竟二里地外有条河。”
那条河河小水浅,是悬浮在地上的河,一年中水位变化很大,听一些老人说这条河十来年前没过一段时间,附近的人家吃水困难,要走十来里路去打水。那时候穷啊,后来大家伙儿攒钱一起打了个口井,吃水才没那么吃力。
身为南方人,家乡河网密布、纵横交错,江海很近,空气中水汽很重,体感湿润,只无奈水太多、太潮湿,从未想过北方这么干。冬日雪水少,没有补充地下水源,不知道要打多深的井才能够出水,杨久想她的家乡往地下挖三四米深土壤就湿了,打地基钻隧道最主要的防透水……“南水北调太厉害,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