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峰因输了比武,早憋着气在战场上扳回一城,果然第二天出阵后带着红巾军奋力拼杀,把蛮兵主将杀得大败,拿下了义军联盟的首胜,齐鹤唳带着玄甲军趁机掩杀过去,将蛮人的残兵败将打了个落花流水、狼狈逃窜,前所未有之大捷让四军将士、京城百姓都为之精神一振。
齐鹤唳与蒋峰虽不对付,二人在战场上反倒能放心把背后交给对方,因为谁也不肯让对方看扁,绝不许战局在自己手下出了差错。青羽军之前伤亡惨重,暂时从前线退了下来,武大哥自告奋勇去督办军粮,曹主簿一直惦记着粮草的肥差,可众人共事之后,都知道他的才具不堪大任,只让他带兵守在后军罢了。曹主簿一日日看着前军战鼓震天、高歌猛进,他本有怯战之心,如今又觉得自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生怕到时候论功行赏他落个末位,还要给后生作揖行礼,可要他自请出战却又不敢,因而终日苦闷牢骚、借酒浇愁。
因战线不断前推,前军后军之间已有近百里的距离,江氏姐弟身份贵重自然留驻后军、不在阵前,齐鹤唳在白日鏖战之后,时而熬不住相思之意,趁着夜色纵马到后军探望江梦枕,有时趁着他未睡下问上几句“吃了什么”、“睡得可好”一类的话,更多时候不过是远远望上一眼江梦枕的营帐,之后便踏着月色骑马折返,虽然一来一回颇费功夫,却比酣睡整夜更令他精神百倍。
这一夜,江梦枕夜半醒来再睡不着,干脆披衣起来,吃上一杯浓浓的酽茶,随手翻上几页兵书,外头传来三更的刁斗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他心里一惊、忙让碧烟撩开帐幕向外看去,只见一钩冷月之下,营帐门口立着一人一马,二人四目相对同时一愣,江梦枕看着齐鹤唳寒星般的眼眸,怔忪地说:“你怎么来了?”
齐鹤唳没想到能见到他,一时找不出什么借口,只得讷讷道:“...想你了。”
凛冽的风中飘散着白茫茫的烟雾,那是马与人疾驰后吐息间冒出的热气,江梦枕无法不心动,柔声问:“若我没醒,你可怎么办呢?那你不是白跑一趟了?”
齐鹤唳摇了摇头,“你醒着,我能见你一面面自然是好;你若没醒,说明睡得酣沉,我也安心,怎么也不算白跑。”
江梦枕百味杂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进来坐坐吧,这天寒地冻的,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不了,我这就回去了。”
齐鹤唳转身就要上马,江梦枕忙喊了一声“慢着”,快走几步投进了他怀里,齐鹤唳用力搂住他,垂头在江梦枕的鼻尖上珍惜地吻了一下,低声道:“我身上凉,你快回帐子里去吧。”
马蹄声又远去了,两人夜半匆匆一见,江梦枕坐回原处时,桌上的茶还是热的,但他却已无心再去看眼前摊开的书册,满心怅然地坐到了天亮。
义军连战连捷、气势大胜,北蛮连败几阵,见义军趁着得胜反扑猛攻,唯有用个拖字诀避其锋芒,坚守军寨不出。义军将领天天到敌营前挑衅叫阵,对方却装聋作哑不肯出战,战局再次陷入僵持对峙。北方斥候来报,说是蛮人在本国招兵买马,还要再发兵前来死战,若拖到敌方援军到来,这场仗更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了,这正该是以奇计制胜之时,南宫凰暗中向齐鹤唳献上一计,为保险起见,具体谋划谁也没有告诉,只让曹主簿在十天后备下庆功酒宴,等着大功告成。
没过几天,蒋峰与齐鹤唳突然在校场上大打出手,二人脸上都挂了彩,两边的军士也对骂互殴、伤了十几人,消息传到北蛮军中,蛮军主将大喜过望,令再探再报后,更知晓这两人向来不睦、甚至还有争风吃醋之嫌,便令蛮军在齐鹤唳前来叫阵时作出畏惧的模样,而在蒋峰骂阵时与他对骂激将、齐声笑他是齐鹤唳的手下败将,蒋峰年轻气盛哪里能忍,气得在阵前摔了斩/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