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年,对许多人来说都极其难挨,北蛮小股部队又开始在边境试探扰袭,因上次出兵大败之故,朝堂上一边倒地主和,当今圣上秋猎时坠了马,入冬后时有呕血、一直都不见好,皇子们的夺嫡之争也摆上了台面,政局云波诡谲、纷繁复杂,正在不可预期的变动之中。

后宅中更是波澜席卷,永安伯府的赵夫人被奴仆告发,当年为妾时毒杀主母,永安伯知情包庇令妻子枉死,而后还将赵氏由妾抬妻,京中世家一片哗然,皇上亲下旨意将赵氏腰斩于市,令永安伯将爵位传给儿子、退思己过。张夫人的儿子已被逐出族谱,赵夫人的孩子被打回庶出身份,终是安致远报了母仇、袭了爵位。

“华胥,我跟你说,其实致远早就知道是赵氏害死了他的母亲,”武溪春压低声音道:“奴仆手里的证据都是他这些年暗中收集的,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你夫君实在是个有城府的人,这些年恐怕是一直谋划着,”江梦枕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若有这样的本事,上次那个在你的参汤里偷放红花的人,岂会走脱了?”

武溪春笑着一拍手,“提起这事,我倒有个好消息!那丫头事发后私自逃走,我将她的画影图形给了我哥哥,这一年多都没消息,我本以为抓不着她了,谁想到这月初在城门口让守城卫兵拿住了!我哥哥审了她许多天她都不吐口,前几日传话来说,爱管闲事的英扬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这事,把人给提到刑部大牢去了,这回我倒要看看所谓的玉面阎罗有多大本事,审不出来我正可好好地笑他一笑!”

“你对这英小公爷也太刻薄了些,人家如此帮你、你却不领情。”

“我是小时候被他欺负怕啦!”武溪春将泡乏了的茶叶换成新的,微微蹙着眉头说:“你说奇不奇怪,又过了这么久,我在饮食上处处小心,大夫也说我身体很好,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呢?”

江梦枕在心里暗暗一算,武溪春嫁给安致远已有五年多,如今安致远又袭了爵位,子嗣更是要紧,难怪武溪春着急,“想是缘分没到,等开春了我陪你去京郊的观音庙拜一拜,听说很是灵验的。”

“你怎么打听起这些来?”武溪春玩笑地往江梦枕小腹上轻轻摸了一把,“你也着急了不成?”

江梦枕下意识地一躲,肚子里竟抽痛了一下,他捂着小腹道:“你吓我一跳,多大了还动手动脚地胡闹!”

“我完全没有用力啊...你、你不会是已经有了吧!”

武溪春急得要去叫大夫,江梦枕无奈地拉住他,“都说了只是吓到了,你真是听风就是雨。”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忽而润墨进来回话:“公子,外头李姑娘要见您。”

武溪春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哪个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