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廉还是说别的:“闹剧,都是闹剧,陆地上发生的事情也好,如何岛上发生的事情也好,都是闹剧。”他道,“闹剧也该收场了。”
赵尤一愣,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是?”
王威廉的声音发沉:“如何岛对我来说是一片净土,”他问赵尤,“你觉得说谎是对的事情吗?”
“有善意的谎言这种可能性吧?”
“没有谎言是善意的,如果你要对一个人说善意的谎言,那只说明你无法对那个人坦诚,无法坦诚就说明你害怕让别人看到自己真正的想法,害怕暴露真正的自己,但是我们为什么要惧怕让别人看到真正的我们呢?我们的脆弱,我们的无能为力,我们的虚荣,我们的嫉妒,它们都是毒素,我们要看到这些,排出这些,只有看到了,看清了,我们才获得了真正的强大,这个世界才会变成一个更美好的世界。一切的症结都在于我们在一个经年累月的有毒物质构架出来的社会中被迫作出一些愚蠢的决定,说老实话,我对这一批的学员十分失望,他们来到这里这么多月,我以为他们学了很多,可是没想到他们刚才还引发了暴力流血事件,他们竟然将负面的情绪诉诸暴力,明明我告诉了他们很多其他处理的方式,明明还存在很多其他解决的办法,他们的愤怒,他们的挫败感,他们对周遭不确定因素的怀疑,多疑,其实都是可以心平气和地解决地。”
王威廉的目光也变得很沉,漆黑的眼底里没有一丝光亮:“如何岛上的人绝不能说谎,这是唯一的一条准则。”
他望着赵尤:“我知道这次的这些学员里肯定有人对你说了谎。”
赵尤说:“不能说谎……那我问您什么您都会如实告诉我吗?”
“那是当然。”
“那个抽屉里有什么?”赵尤指向了那书桌,“那里有个带锁的抽屉吧,这是这个岛上唯一的一个锁吧?”
王威廉立即起身,摸出一把钥匙,走到书桌后头打开了那个抽屉。他道:“没错,这是岛上唯一的一个锁,它锁住的是这个。”
他拉开抽屉,看着赵尤,赵尤便起身过去。
抽屉里躺着一把手枪。只有这一把银色的史密斯·威森左轮手枪。
“这是我们当中的一个志愿者带上岛来的,他是个缺乏安全感,又会对别人施加暴力的人,他上岛之后意识到这把枪并不能保护他,这把枪是暴力的症结,他希望我能替他保管它,为了防止他忍耐不住那些有毒的念头,偷走手枪,我就在抽屉里上了这把锁。”
王威廉还说:“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麻烦您把这把枪带走吧,就当是你发现我私藏枪械,收缴充公了它,我愿意跟你去录口供,不过,恕我抱歉,我不能透露那位志愿者的身份,我答应了他要为他保密,你们要告我什么罪名我都接受。”
赵尤忙说:“没事,没事,我就说是在岛上捡到的应该就能交差了,您这……不需要,没必要,没必要……”他就要关上抽屉。
王威廉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这样的东西放在这里太危险了。”他紧盯着赵尤,目光灼灼:“如果不是小徐的话,那周思畅说的那个同伙是谁?我现在就找那个人过来问个清楚,我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人继续留在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