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点头:“知道了。”
三奶奶念念叨叨往厨屋走:“三天不晒被子,我就觉着床上乌糟糟的,咋睡都不美。”
安澜笑笑,抱着被子来到家庙。
家庙比三奶奶家的院子还宽敞,却只有一个北屋,没有厢房,所以感觉上阳光更明亮,绳子系在靠近大门的两棵老榆树之间,上面已经搭了两个花被子,是安欣平时用的,安澜现在抱着的是安欣床上的褥子。
他把褥子搭到绳子上后,学着三奶奶平时晒被子的习惯,拿过放在石磨上的棍子,开始敲打被子。
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年年家的屋门口,他看到风调头脸包得严严实实,抱着一个近似圆柱状的布包出去了。
他敲完安欣的褥子,回去抱了自己的被子过来时,看到田素秋也准备出门,她左手抱着包成了圆球的祁好运,右手提着一个用毛巾兜着的东西,很像是碗。
碗里应该有东西,所以田素秋非常小心,她想把屋门关上,都不敢用手,只能用脚去慢慢勾。
安澜迅速把被子搭上绳子,跑了过去:“田阿姨,您干嘛去?我可以帮得上忙吗?”
田素秋看见安澜,跟看见了救星一样:“快快快安澜,先接住碗,甜汤快洒了。”
安澜双手捧过那个毛巾兜着的碗。
田素秋松了一口气:“您春来哥上火了,最近天天流鼻血,我怕他亏得太狠了,清早起来就给他加一碗鸡蛋甜汤,掌点白糖,叫他清清热。
今儿做的有点多,剩这半碗我想给年年送去,谁知毛巾咋都包不得劲,一提起来碗就往一边歪,我抱着好运又倒不过来手……”
安澜说:“阿姨,我去给年年送,您跟好运回屋去吧,外面冷。”
到刘家老院就几步路,平时安澜对年年又好,田素秋也就没客气:“那中孩儿,好运胖,我一只手抱她一只手提饭确实不老中。”
安澜小心地把毛巾挪了一点角度,穿过家庙,走三奶奶家去刘二毛家的老院。
一到街上就听到刘家老院传出的喧哗声,走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扔“老儿”的女生,然后是一排靠在西面院墙上、在互相用力挤靠彼此的女生,这些女生还嘻嘻哈哈地说着顺口溜:“挤、挤、挤暖和,挤得越紧越暖和……”
院子的西北角,几个男孩子也在挤暖和,只是没说顺口溜,而是憋着气看谁能把谁给挤出去。
看到安澜,挤暖和的女孩子声音一下就小了,扔“老儿”的女孩子也都停住,站在那里拘谨地看着他。
安澜问手里拿着“老儿”站在那里的孟二妮:“请问,年年在哪儿?”
孟二妮指指唯一的房子:“搁教室藏黑老猫咧。”
“谢谢!”安澜点头致谢,提着毛巾包往教室走。
教室里黑洞洞静悄悄的,安澜站在门槛里适应了片刻,才看到屋子中央一个尚未油漆的棺材,保山猫着腰,扶着棺材,蹑手蹑脚地往靠在西山墙上的一溜木板走,明显是想突然袭击藏在木板后的人。
他屈指轻轻敲了几下门。
保山扭头,惊讶地叫了一声:“安澜哥?你咋来了?”
安澜刚才不开口,而是敲门,就是不想惊动藏起来的人,怕干扰了他们的游戏,没想到保山自己叫的那么大声,他只好说:“我来给年年送点饭,他在哪儿?”
保山说:“我也不知他搁哪儿藏咧。”
保山都已经说话了,他的偷袭计划自然也就流产了,安澜干脆喊了一声:“年年,你在哪儿?”
占据了教室后半截三面墙的木板后伸出好多个脑袋,但是没有年年。
安澜又大声叫了一句:“年年。”
棺材里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动,跟着,顶部的棺木盖慢慢抬高,露出一条缝,缝隙里先是出现一个毛乎乎的小脑袋顶,跟着是一个黑乎乎的额头,然后是一双黑亮亮贼溜溜的眼睛,那双眼睛正好和安澜的视线撞在一起。
安澜:“……”
作者有话要说:没能写到节点。
身体最近有一点小毛病,坐不住了,见谅!过几天好了来几个大章回报订阅的亲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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