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熹把薛伯允给的纸包随手放进储物盒里,然后把脑袋凑近通风口,抓着头顶几绺粘在一块儿的发丝,慢慢风干。
接着他抽出几张湿巾擦脸擦手,企图把自己捯饬得稍微干爽一点。
是,这的确是他人生第一次被卷入这种事情中,还进了派出所,但并不是完全像秦晙说的那样,因太紧张而出汗,这大下午的,他的确很热。
可席澍清突然出现,当真是给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喻熹也知道,在等席澍清回来之前,他只能乖乖坐着,边祈祷秦晙实事求是,不要夸大事实,并跟席澍清讲明白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派出所的来龙去脉。
可能这样,席澍清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吧。
......
席澍清和秦晙就站在树荫下,一刻钟左右,他俩很顺利地互通有无,把该聊清楚的都聊清楚了,席澍清也知道了他迫切想知道的一切。
最后,席澍清很客气的道谢,并表明他想亲自带喻熹去打一针破伤风,秦晙点点头,也没有因席澍清截胡而不快。
喻熹一动也不敢动,他不敢看席澍清,后者上车关好车门后倒是坦荡又大方的瞧起他朝暮挂念的猫儿,他微微侧身,眼紧地看着喻熹。
他们已经足有半个月没见面了,即便是他半周前就已经从席家回来了。这段时间他们两人都忙,始终没能聚到一块儿。
哪知小别后的相见,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当真是夹生且难言。
半晌过去,席澍清显然也不着急开车离开,他没拿起钥匙,不发动引擎,甚至未做任何驾驶前的准备,比如先系上安全带。
喻熹一言不发,他严重怀疑自己的语言功能怕不是已经完全紊乱了。
一直以来他都特别怕这一点。那个男人就这样静静地,仅是牢牢地、定定地看着自己,只言片语都不肯说。
他自认为未做亏心事也半点不心虚,可还是在他锐利的眸锋下,被看得全身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