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忽然嗤笑出声。
“你不会真想帮温文月还钱吧?”祁骁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嗓音磁性。
“你懂什么?我知道她人很坏,爱钱如命,好赌,大嗓门喜欢骂人,但是……她也救过软软的命。”温时初眸底微颤,像是悲伤与无奈的调味酒:“是我欠她的,我得还绐她。”
“小初,其实你根本不欠你姑姑钱。”祁骁说。
温时初抬头:“那个刀疤男现在又不在车里,你怎么还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我说的是事实。”祁骁发动引擎,车子的排气管发出流畅的轰鸣声:“我刚刚拿出的那张欠条,也是真的。”
之前温文月欠了赌场500万,那可是华夏最大的奥门赌场,要债团队里的打手、黑客等一应俱全,想要赊账逃走根本不可能,所以温文月在跟赌场签了欠条后,在赌场人员的监视下去借了高利贷。
温文月拆了东墙补西墙,还了欠赌场的钱,但以此为代价的,现在的温文月天天都被放高利贷的追债。
所以,祁骁手里的这张借条,虽然已经失效,但确实是真的,是从赌场那里弄过来的。
“温文月找你借钱了?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会找上你?”温时初一头雾水,眼神迷茫。
“这有点说来话长,准确的说,她借的不是我的钱,不过一一”
祁骁话锋一转,忽然严肃地看向温时初:“小初,你真的不欠你姑姑的。”
仿佛是感觉到祁骁下面还有话没说完,温时初双唇紧抿,等着男人接下来的话。
“四年前,我叫江冥转交了一张2000万面额的卡给你,这钱,似乎没到你手里。”
车子开动了,坐在副驾驶的青年却出乎意料的一言不发,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太过激动。
车行驶了一段时间,到了公路上,温时初打开了窗,凉风吹得脸像被小刀割。
“原来是这样……”
其实有时候,温时初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样劣迹斑斑的姑姑,那天晚上会突然大发善心,同意借他两
百万救急。
小时候,温时初跟奶奶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再艰难,温文月也从来没有'大发过善心’;在软软出生后的日子里,温文月每每过来要钱,都免不了要把软软也带着一起骂,与当初救软软的举动完全背道而驰。
青年想不通,最后就索性把这定义为’人性的复杂’。
可到头来,原来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复杂人性,而是一场漏洞百出的骗局。
现在才恍然大悟,真是讽刺。
但是回过头来想,如果当时自己真拿到了那两千万,会怎么处置?
刚失恋的少年,连这世上唯一的奶奶都撒手人寰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绝情提分手的男人,怕是会回到伦敦,把那张卡狠狠地摔在男人脸上,叫他别狗眼看人低。
所以,周周转转,自己好像还是得'谢谢'温文月贪下了那两千万。
“所以你不必对她满怀感激,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祁骁平稳地开着车:“下面去哪?”
“你……把我放到前面的影视城吧吧,谢谢。”温时初依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流连的风景,目光空洞。
“不是已经杀青了吗?”祁骁问。
祁骁是《秦汉明月》的主投资方,所以对制作方的动向了若指掌。
“嗯,是杀青了,但是有个镜头有bug,要临时补一下。”温时初眼底闪过一丝心虚,转瞬即逝。
车子很快停在影视城的出口。
“这是我家的钥匙,快到中午了,软软可能会饿,你要是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