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尤涟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复又松开,眼里的讽刺和戏谑消失,露出最深处藏着的矛盾和纠结,但很快,这些情绪又被浓墨般的黑重新掩盖。

宫鹤收敛神情,转身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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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涟回到了教室,他又火大又憋得慌。

电话没心思打,午饭也不想吃,他坐在位置上反复地深呼吸,然而过了一会也没能平复下来,他还是火大,还是憋屈,自我排解不了。

因为心理落差实在太大。

曾经的宫鹤对他好到天上,不管他做得多过分都顺着他,包容他,而现在的宫鹤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落在地上的腐烂苹果,一只丑陋的臭虫,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对他的嫌弃。

说话也不再顾及他的感受,句句带刺,哪痛戳他哪儿。

尤涟:我堂堂一A,为爱做O,主动倒贴!多么可歌可泣,多么感人肺腑!他不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弃我,说我难伺候!

尤涟:老子是个A诶!肯做下面那个让他伺候就不错了!

尤涟:越想越气,太渣了!渣男!他没有心!

项铮:嗯,他是渣男。

尤涟:……不是,也不是很渣。

尤涟:我就撒撒火,你不用附和的,而且他又不知道我是装的Omega,也不知道我喜欢他,他要知道了肯定不这样。

项铮:好吧,他不渣。

尤涟:你回复得也太不走心了。

项铮:那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样的走心回复?

尤涟:……

尤涟:作为一个恋爱经验丰富的前辈,我觉得你可以给我提供一点比较有用的建议。

项铮:我没装Omega的经验。

尤涟看着手机:“……”这天没法聊了!

项铮是尤涟的好朋友,是一名私人医生,服务于他的哥哥尤灿。

他是个男性Alpha,27岁,长相俊美,医术精湛,出诊费极其昂贵。同时,他和尤灿也是这世上唯二知道尤涟秘密、并帮尤涟保守秘密的人。

尤涟跟他关系非常好,鉴定尤涟分化成Omega的报告,就是由他帮忙出具。

那些尤涟用来装Omega的理由,也是由他提供,其中就包括——因为分化晚,所以身体发育不完全,导致生殖腔比正常Omega窄小,无法接受成结,以及孕囊还不成熟,在发育完全之前不能让Alpha进入,诸如此类。

当然,这些细节的东西尤涟只跟宫鹤说过。

其他人只知道他分化成了Omega。

尤涟叹了下气,又发道:你今晚有空吗?我腺体上的咬痕一礼拜了还没痊愈,会不会是打了那些针的关系?要不我过去,你帮我看看。

项铮:这是正常的。

项铮:腺体属于脆弱部位,Alpha的腺体本来就不是用来注入信息素的,恢复慢很正常。

尤涟:好我知道了。

聊了会天,尤涟也没那么气了。

他这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理智回笼,后悔就占据了高地。说起来也是他活该,宫鹤对他好的时候他没珍惜,现在宫鹤不乐意搭理他了,他又难受得抓心挠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