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原一怔,点了点头,道:“那要恭喜你了,寻大夫可是座金矿山,很有价值可挖。”
庄奕扯了扯嘴角,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我是来种树的,不是来采矿的。”
寻聿明闻言,心中一动,转头看向他,二人眼神交汇,很快又分开。庄奕心想,最大的树就是你,林海雪原,简直是一个人的大森林,碍眼。
任雪原不置一词,吃了两口饭,又同寻聿明道:“寻大夫,今天这顿饭没吃成,你可还欠我一顿呢。你放心,这次跟我出去,绝不让你再胃出血那么惊心动魄了。”
“……”
为什么总请人吃饭,别人家穷得吃不起饭?
庄奕默不作声,脸阴得滴水,余光观察着寻聿明。后者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水,道:“嗯……那改天任总来医院,我请你吃吧,算是我赔礼了。”
毕竟放了别人鸽子,还让人白等三小时,寻聿明有些过意不去。
庄奕想起他上次说请自己吃饭,最后就是去吃食堂而已,弯弯嘴角,道:“任叔,你们公司现在还是主做药品开发吗?有没有涉足医疗技术研究?”
任雪原抽出张纸巾,擦擦嘴,答说:“这个……暂时还没有涉及到这块业务,不过未来也不是不可能。”
庄奕颔首道:“医疗技术研究这块市场是块硬骨头,想攻克下来难度太大,得花费不少时间。哦对了,任叔快退休了吧?”
“咳——咳咳!”
寻聿明闻言一口水呛进气管,面红耳赤地咳嗽起来。庄奕忙搁下杯子帮他敲背,神情变幻莫测,仿佛对他的表现颇为不满。
任雪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到底是商场浮沉多年的老油条,最终只笑笑,道:“我倒是想,可惜后辈们不争气,没有能取代我的,我也只能再多受两年辛苦了。”
“是啊。”庄奕摩挲着寻聿明的脊背,脸却对着任雪原,“年纪大了,更是要有危机意识。”
他平时最不喜欢别人用年龄攻击一个人,认为那是最下作、最不齿的方式。衰老是人无可避免的结局,你所嘲笑的旁人的今天,就是你所要面对的自己的明天。但他此刻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眼前这人实难对付。
任雪原嗯了一声,似乎没有意愿和他就这个话题缠斗,朝寻聿明问:“寻大夫住的这片要拆迁了吧?我在月亮湖边上有套空房子,正对着山景,空气不错,周围交通也便利,反正也是空着,寻大夫要不搬过去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