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吃饭了吗?”寻聿明拿出饭盒问他:“我买了排骨饭,你吃不吃?”
“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了。”庄奕信口胡说。
“那我自己吃了。”寻聿明咧着嘴搓搓手,满心期待地打开饭盒,虽然失业了,但能吃一顿日思夜想的排骨饭,还是很满足的。
“吃个排骨就这么高兴,真是小孩子。”庄奕笑着回过头,只见他睫毛轻轻一颤,“呜咽”一声哭了出来。
庄奕吓了一跳,急忙刹车问道:“怎么哭了?你别哭啊……我可不大会哄人。”
寻聿明抬起头,眼泪扑扑簌簌地往下落,看起来委屈极了,他哽咽道:“……忘给我排骨了!”
饭盒里只盛着一层白米饭,哪有半块排骨的影子。庄奕低头一瞧,不由得哑然失笑,将他搂在怀里拍了拍,哄小孩子似的说:“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还以为怎么了,没有排骨咱们再回去要嘛,这有什么大不了。”
庄奕的怀抱那么热,就像寒冬深夜里偶然得到的一把火,炙得人浑身发暖。寻聿明饿着肚子,膝盖隐隐作痛,又刚经历失业,原本满腔的委屈寂寞,被他一抱也顷刻间散了。
他抹抹眼泪,清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说:“咱们回去吧,我不吃了。”
庄奕不答,冲他微微一笑,往旧金山方向开去。二人赶回市里,中餐店已经关门了。庄奕又驱车去湾区,道:“我知道一家华夫饼店,二十四小时的,味道特别好,咱们去买。”
寻聿明不好意思起来,忙说:“真的不用了,我其实也不饿。咱们赶紧回去吧,都快九点了。”
庄奕开着车,低低笑道:“不着急。你不是跟着我住吗?我那儿又没有宵禁,晚一会儿不要紧,饭不能不吃。你要是再哭鼻子,我可哄不了了。”
寻聿明不是个爱哭的人,自小也没哭过几次。可是夜晚的海风那么温柔,只是看着他,鼻子又禁不住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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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奕掸了掸烟灰,脑中闪过他的脸,冷漠的、忧郁的、委屈的、欢喜的……一帧一帧过电影一样。他叹了口气,道:“别劝我了,要是能忘早忘了,何必拖到现在。”
庄曼也点了一支烟,两只**叠在露天茶几上,吐着烟圈说:“在感情里受了一次挫败,就畏缩不前,放弃了未来的无数种可能。呵,我对你‘刮目相看’。”
今晚的海风温柔一如从前,庄奕坐在藤椅里,半边脸被夜色淹没,眼中透着淡淡的光,像一点不甘自熄的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