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呜——”
毛茸茸地尾巴卷过来想拉肖暑, 肖暑被灰尘呛得一边咳嗽一边说:“别, 别动, 我自己……”
尾巴卷住他的腰,用力,没能把肖暑拉起来,反而牵扯到了肋骨,疼得他下意识地松开了尾巴尖,靠在了门框上。
肖暑扶着边上的架子站直,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用力地揉了一把白狼的耳朵,叹气,道:“走吧,这回我也得洗洗了。”
付秋野有些丧气,走得很慢。肖暑每走两步就停下来等他,到浴室才一百多米的距离,一人一狼磨蹭了好几分钟,最后肖暑让狼先进,自己又去准备了很多东西,在浴室的置物架上摆满一整排。
放满水的浴缸太小用不上,花洒里喷出温热的水,把白狼从头淋到了尾。
蓬松柔软的毛发迅速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贴在了皮肤上。付秋野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吸饱了水的毛绒玩具,身体开始变得很沉,含量过高的水蒸气让他打了个喷嚏。
肖暑光着脚,身上穿着T恤和短裤,弯着腰仔细地把白狼淋了个透,然后从脑袋开始往上抹香波。
香波是橘子味的,味道很清淡好闻,但对于狼来说有点太刺激了些,付秋野又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地甩了甩身上的毛。
肖暑瞬间被甩了一身的水,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
“……”
白狼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形的,很抱歉地拿鼻子拱了拱他的手臂。肖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继续给他擦香波。
香波擦完,他从旁边拿过他常用的梳子,开始一边搓揉一边梳毛。
习惯了橘子的香味之后,白狼终于舒服了,顶着满身的泡泡,在浴室的瓷板上躺下来,任由肖暑在他身上擦擦抹抹,尾巴一甩一甩地,眯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肖暑拿一个小板凳坐在边上,避开他的伤口,仔细地把他身上所有打死结的地方都梳开,然后小心地揉了揉他囊鼓鼓的肚子。
白狼抬头舔舔他认真的脸颊,因为水蒸气含量的问题,他通透的眼睛里湿漉漉的,被浴室的暖灯照得微微发光。
“人形瘦了那么多,次形态倒是看不出来,”肖暑把狼爪拿起来在手上掂量几下,“是因为水肿吗?”
付秋野把腿缩了回去,不让他碰。
肖暑笑了起来,重新拿起花洒,开始把他身上的泡泡一点点冲干净。昨晚一晚上没睡好的白狼舒服得都快睡着了,躺在浴室里就像一块巨型毛绒地毯,好不容易才被肖暑拉着翻了个面,冲完之后迫不及待地又开始甩身上的水,把肖暑从头浇了个透。
肖暑耐着性子给他擦干净,白狼挪到外面的盥洗间,用尾巴插上吹风机,脚踩着机柄开始对着自己吹。肖暑乐得清闲,飞快地也洗了个澡,总算换上了干燥的衣服,边擦头发边走出来,看见外面的大白狼靠着墙,脚踩着吹风,胸前那块早就干透了,而他已经闭上眼睛在打瞌睡。
肖暑从他脚下把吹风拿起来,白狼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微微动了动,换个姿势,重新闭上了眼。
这么大一头狼,他给他吹了快半个小时才把皮毛吹干。付秋野头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靠在柜子上,弓着背,似乎是为了避免牵到伤口,鼻子里发出轻微的鼾声。肖暑拍拍他的脸颊,小声道:“换回人形去床上睡,别在这里着凉了。”
白狼没反应,肖暑又拍,他总算翻了翻眼皮,很不情愿地直起身子,把头贴在了半蹲的肖暑肩膀上。
“好了,”他在他蓬松柔软、散发着橘子芳香的皮毛里闻了闻,“野哥,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懒了?”
付秋野反驳地“呜呜”两声,慢悠悠地晃到卧室里,过了几分钟,肖暑听见他在里面说:“肖肖,还要绑固定吗?”
“要,”他拎过来林怡准备的那个大袋子,“本来今天就不能洗澡的。”
付秋野头发乱糟糟的,皱着眉,用手挠了挠骨裂的地方,嘶了一声:“已经不怎么疼了,就是好痒啊,你摸摸是不是这一块在发热的感觉?”
肖暑把手心贴上去,那里在微微跳动,而且的确要比正常体温高一些。他想起林怡说的话,野哥怀孕后一直处于类似于觉醒初期的身体重塑阶段,愈合能力比次形状态下还要更高,说不定身体已经在进行自我修复。
他于是没有给他绑固定板,而是给他提前戴上了林怡准备的手套。
嫩黄色的、印着小鸭子的毛绒手套。
付秋野:“?”
“怕你晚上睡着了忍不住去挠,”肖暑说,“林怡叮嘱的。”
“……”付秋野盯着那手套,“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肖暑笑:“你最近倒还真有点这种感觉,动不动就发脾气,还老撒娇,我早就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