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瞿庭没再搭理他,过了会儿,辛荷小声又问:“我刚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坐在前排的一个男人说:“辛先生,您说的我都记下了,待会儿一定会逐条对管家叮嘱。”
见霍瞿庭脸色一如既往,辛荷有些没意思,还要惹他,闭着眼的霍瞿庭好像知道他的想法,开口道:“或者你想要我把你的嘴缝起来。”
辛荷亲眼见过他命令人缝别人的嘴,所以虽然知道他现在的脑子被车撞坏掉了,但还是犯怂,就真的闭嘴没再挑衅。
一行人从铜锣湾回到太平山顶,辛荷跟霍瞿庭前后下车,辛荷肩上背着自己的背包,落后一步,跟在他后面。
进门后,便有佣人来引辛荷去安排房间,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见霍瞿庭朝另一个方向迈了几步,一手插兜立在酒柜前,动作停住,头颅微微扬起,是在专注挑酒。
但那意图不过出现一瞬,他便转身走掉。
也是,这时候不过午间一两点钟,照霍瞿庭待人待己的严苛程度,怎么会允许自己白日饮酒,还是毫无由来的饮酒。
走过转弯前,辛荷最后看了一眼霍瞿庭的背影,那样高大,在光线炽亮的客厅里,显出一丝微弱的落寞。
辛荷能懂他的孤独,车祸后在那具躯壳里醒来,仿佛世界在一夜之间变了模样,行走和交际都是空白,只能依靠别人嘴里的三言两语来摸索道路,现在最信任的爷爷离世,他是真的非常孤独。
那佣人辛荷从前没有在霍家见过,安顿得很细心,帮辛荷做完一切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的工作,隔几分钟,又有人来收他需要清洗熨烫的衣物。
辛荷这一天所有的精力已经用完,再没力气应对任何一个人,更无食欲。
他接过佣人倒来的水,仰头吞下一把药,堪堪到床上躺下,便吩咐晚饭之前不用再有人来,锁舌弹回的声音一响,他立刻陷入了昏睡。
被心脏胀痛结束睡眠以后,他看了眼表,是对他来说已经算格外漫长的四个小时。
辛荷撑着床坐起,拿过药瓶取出一粒含在嘴里,闭眼靠在床头。
不久有佣人来敲门,问辛荷晚餐的口味,辛荷想了想道:“少油少盐少糖,多谢。”
晚餐桌上,靠近他这一边的菜果然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