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此前他与霍瞿庭原本已经两清,却又无端拿了人家的东西、坐了霍瞿庭的豪车,也是一样的道理。
于是辛荷只好伸手,拉了拉霍瞿庭搁在大腿上的手腕,等他猛地睁眼,才很轻地说:“我想去澳门,如果你不方便,把我在路边放下就好。”
霍瞿庭目光下垂,落在他握着他的手腕上,辛荷才松开,抿了抿嘴,好像有点抱歉,霍瞿庭露出一贯不满的神情:“动手动脚。”
辛荷解释道:“那是因为你不理我……”
霍瞿庭一副他强词夺理的样子,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大字:看不上。
看不上辛荷。
辛荷早就明白这回事,懒得有所谓,于是只能无所谓。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身上哪怕有一点能看的地方呢,那我也……”说着,又猛地停住,嘴巴紧闭。
辛荷知道他的前半段在说什么,宣读遗嘱的时候,他那些细微的小动作都入了霍瞿庭容不得沙子的眼,此时又靠在车窗上,好似没了骨头,自然叫连休息也是正襟危坐、除了床以外在哪里都要维持端庄姿态的霍瞿庭瞧不起。
可是“那我也”什么?
如果辛荷身上有点能看的地方,他就也不至于跟着太掉价?
这其实也很容易想明白。
因为事实摆在那里,在车祸之前,他的确鬼迷心窍地爱过辛荷,还为对方做出了放弃一切的决定,其中就包括抛弃家族至亲和放弃继承权。
已经这样卑微,却仍遭到背叛,承担了最重一击。
他在这副躯壳里醒来,却日夜思索,不能理解过去那个“自己”做下的每一桩事。
惨,实在是惨,辛荷想,可谓闻者伤心,见者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