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君定定地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就在向初以为这是拒绝的信号时,谢时君突然把他扯进了旁边的杂物间。
门在他们身后猛地合上,谢时君捂住向初的口鼻,呼吸略显急促,“乖,闭气,我怕你过敏。”
说完松开手,扣着他的后颈吻了上去。
挤在杂物和废旧桌椅之间,灰尘在周身肆意游动,向初下意识闭上眼睛,唇舌交缠出细微的水声时,自然而然忘记了呼吸。
这里陈腐、阴暗、被人遗忘,却是他得以逃脱现实的桃源境,旧沙发缝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每粒尘埃都是秘密的见证者,在这里,他能够攀附的只有谢时君的肩膀,他能用来同谢时君交换的,只有羞耻的体液,还有灵魂深处不停骚动的疯狂。
向初闭气闭得晕头转向,等反应过来,已经被谢时君拉出了杂物间。
自从谢时君忙起来,他们最多只是下班后在车里相互疏解一次,已经太久没有这样接过吻了,像是要把对方拆入腹中,一个眼神就能点燃欲火,向初抿了抿唇,竟有些意犹未尽,心里痒痒的。
谢时君重新接了一杯咖啡递给他,褪去了刚才接吻时的急躁,又变回那个温润儒雅的谢老师,也是那个把向初当小辈宠的三好长辈。
他笑着说:“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你要什么奖励我都给。”
“……真的吗?”
向初垂下头,盯着咖啡杯上方升起的热气。
他想,如果什么奖励都可以给,那我可不可以省去追求这一步,直接问您要一个名正言顺的恋人身份呢。
我想要您的爱情,要您的家庭、您的女儿,要您的温柔的样子、偶尔在床上凶凶的样子、工作时一丝不苟的样子……
您的,每个样子。
其实向初总有一种错觉,他只是在午休时间和谢时君谈一场短暂的办公室恋爱,一旦时间到了,没说完的话就只能留到明天。
就像现在,有同事在叫谢时君确认设备,谢时君必须马上离开,从他臆想出来的恋爱中抽离。
谢时君一边答应着,一边捏了捏他的掌心,说:“下午好好表现。”
第22章
他不要慈善家的关怀。
报告比向初想象中还要顺利,不仅一次都没磕巴,还临场发挥,完美回答了专家提的问题。
他在短短几个月内得到了太多如愿以偿,走下台的时候第一次没有低着头,而是去找寻谢时君的目光,对上他明亮笑意那一刻,向初意识不到自己笑得有多自信,好像回到了小学时期,因为简单的一句表扬而开心一整天。
本想结束后就去找谢时君兑现奖励,没想到阮愉拉着他张罗晚上聚餐的事。
“向初你也来呗,谢老师都要走了,咱们可得好好聚一次,吃完饭就去唱歌,谢老师唱歌……”
阮愉接下来还说了什么,向初一句都没听到,他只捕捉到半句话,情绪就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谢老师都要走了。”
是他被幸福的错觉冲昏了头,差点忘了,这个项目结束,他继续呆在死气沉沉的研究所,谢时君回到C大专心教课,在现实意义上,他和谢时君是真的不再顺路了。
“向初,你晚上到底去不去啊?”阮愉拉着他问。
向初回过神来,说:“嗯,去。”
直到下班,向初都没能和谢时君说上一句话,谢时君一直在相识的专家交谈,身上还穿着板正的西装,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大方从容地和每个人握手道谢,从每个角度看都像个完美先生。
是啊,他站在那儿,本来就是挑不出错漏的完美先生。
向初失落地回到办公室,看到谢时君桌子上的文件、笔记本、水杯都被收拾整齐,装进了纸箱里,似乎只要带上这些,他就能一身轻松地离开这里,再也不用回来了,而向初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着手收拾的。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谢时君有没有想过,这里有个向初,也想被他打包带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