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产生了一定要做好的野心。
一想到谢时君会在台下看着他,他就想要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地迎着他的掌声,还要理直气壮地曲解他鼓励的目光、礼貌的微笑,把这些都当作只落在自己身上的,缱绻温柔的情愫。
向初以此为动力,整整两个星期都保持着斗志,连集体加班都不带抱怨。
眼看着第二天就要进行项目汇报,向初正在抓紧时间完善PPT,同事阮愉晃荡到他的工位旁边,说:“我失恋啦,好难过。”
向初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合着这人是找他来做知心大哥的?快得了吧,碰上失恋这件事,一百个知心大哥也抵不过自己想明白。
“你……如果有做不完的工作,我可以帮你。”
阮愉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可没那么缺德,就是想让你安慰我几句嘛。”
见向初一直在瞟电脑屏幕,完全没有要没有聊天的意思,阮愉自认没趣,又晃荡回自己的工位。
向初本来没在意这个小插曲,毕竟阮愉就是这种玩得很开的性格,从一开始就有意要和他交朋友,只是他们两个实在合不来罢了,结果晚上开会的时候,向初和阮愉挨着坐,看到他明显含着一颗糖,还能闻到浓浓的薄荷味,和他最近每隔两天就送给谢时君的薄荷糖一模一样的味道。
向初心情骤变,心说谢时君怎么这样,给他的糖转手就分给别人,可真大方。
然而在谢时君上台发言时,向初转头又忘了这件事,因为谢时君今天有点过于帅了,竟然穿了休闲款的针织衫,还是V领的……可太要命了。
等忙完这段时间,必须得跟穿着这件衣服的谢老师那个什么一次。
直到谢时君讲完话,走下台时和他对视了一秒,向初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开什么与学术无关的小差,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假装低头记笔记,实际上写了一整行的“谢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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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紧张吗?”谢时君问。
向初正在默背一会儿报告的开场白,听到谢时君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吓了一跳,手里的咖啡差点洒了。
“是有一点。”
环视一下四周,茶水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向初瞬间松懈下来,把头靠在谢时君肩膀上,小声承认:“好吧,其实我特别紧张,我怕我一上台就露怯。”
谢时君拍拍他的背,“和你坦白一件事,其实从认识你到现在,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是很……”
“很什么?”
“很厉害。”
“厉害?”向初没忍住笑了,“这是什么形容词啊?是在夸我吗?”
谢时君说:“当然是夸奖,你很优秀,很聪明,有张扬的资本,说出来的,应该和你能够做出来的一样厉害。”
听他这么解释,向初更感到莫名其妙了,这完全不是他会给人的印象,“您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大概是直觉?”
“那一定您的直觉出错了,我一点也不厉害,我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害怕,只想躲到没有人的地方。”
向初没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失落,他厌恶他所描述的自己,想摆脱却总是迈不开步,从前他躲在许怀星为他建造的象牙塔里,贪恋幸福的假想,象牙塔塌下后,他就只能躲到没有人的地方。
“别这么说自己,我会生气的。”谢时君捏捏他的耳朵,“你很棒,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你不习惯相信自己,那就试着相信我,好吗?”
谢时君的表情还是和以往每一次一样认真,似乎他在看向任何人时,都会抱有这样会让人误解的认真。
但向初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丝不一样,长久以来,他对暧昧上瘾,只敢蒙上眼睛去索取谢时君的温度,是因为他不敢确定,但是这一丝不一样给了他得寸进尺的勇气。
他没有回答相信或者不相信,而是说:“如果我这次报告做得够好,能不能奖励我……”
“给我一次追求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