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岂带着一身的酒味烟火味回了府,一进侧门就被王妈妈请到了司衡的内书房。
司衡坐在书案后,二夫人李氏坐在他身旁的一把官帽椅上。
司岂长揖一礼,“父亲,母亲,儿子回来晚了。”
司衡有些不满,“又去喝酒了?”
李氏挥了挥帕子,问道:“怎么还有股糊掉的肉香,逾静晚膳用的什么?”
司岂有所保留地说道:“儿子跟同僚一起吃了烤肉。”纪婵也是同僚嘛。
司衡道:“昨夜一宿未归,今日又如此晚归,你都在忙什么?”
司岂:“这……”
李氏不安地捏了捏帕子,“逾静,你父亲日理万机,你不要让他担心你。”
司衡大概想到了,问道:“昨夜皇上也没回宫?”他是首辅,这样的大事还是知晓的。
司岂点点头,“儿子陪皇上走了一趟冯家。”
“所以你受伤了?”司岂一进门,李氏就看到他脸上的淤青了。
司岂想起那一撞,心里还挺美,点了点头。
他脸上带着淤青,这也是古天志认定他进冯府掳人的原因——纪婵好一些,她从家里出来前在脸上敷了粉,不怎么显眼。
司衡无奈,说道:“皇上疯玩,你这师兄的也不劝着些。”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罢了罢了,你劝了也没用,说你作甚?今儿找你来,是想和你说说婚事,你娘替你相中一个姑娘,再过两天就是清明,踏青的时候你们见上一见。”
李氏也道:“姑娘是工部侍郎的小女儿,他家托人试探过了,我听说那姑娘不但相貌好,还有些才名,就是性子有些软。”她现在不指望司岂提携舅家,娶她的外甥女了,只求他不娶纪婵就行。
司岂没有立刻回复,定了定神,说道:“母亲还是推了吧,儿子现在不想成亲。”末了,他又没头没脑地加了一句,“昨儿纪大人也去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氏心里咯噔一下,眼里面染上了焦色,扭头去看司衡。
“嗯……”司衡若有所思,完全没有动怒的意思。
“老爷不可啊。”李氏一下子站了起来,“这绝对不行。”
她可不想有个当仵作的儿媳,六品的仵作那也是仵作,皇上钦封的仵作,那还是仵作!
先有与武安侯世子牵扯不清、投水自尽的未过门的倒霉儿媳,现在又来个纪婵?
和离一回,还想再回来?
不行,她不想自家事再次成为贵妇们口中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