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变。”江淼笑了笑,“应该说是你终于卸下防备了。”
江淼是一个温柔的观察者,这一点方觉夏很早就知道,他也不否认,这一年他的确放下了很多过去放不下的东西,学会释怀,也学会拥抱。
“嗯。”方觉夏望着不远处潇洒驰骋的裴听颂,“人是相互影响的动物。”
江淼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嘴角浮起了然笑意,“是啊。”
“不过十年怎么够,我们有太多个十年了。”
方觉夏回头对他笑了一下,又呷了一小口甜杏汁。
“我教你们?”跑了三圈之后的裴听颂扯了扯马缰,慢下来踱步到方觉夏和江淼的面前,“淼哥来吗?”
光是看到马过来江淼就不自觉地后仰,只想躲着,“还是不了,你载觉夏骑两圈吧。”
见他这么害怕,裴听颂也不勉强,只拉了方觉夏上马,从后环抱住他。马匹不够是个绝好的借口,这样才能和方觉夏骑同一匹。一开始方觉夏还有些害怕,渐渐地也找到了节奏。
“好玩吗哥哥?”裴听颂微微低了头,凑在方觉夏的耳边,呼啸的风声和他低沉的音色一起撞进来,撞在他的心上,后背被他的胸膛熨得发烫。方觉夏努力地让自己目不斜视,调整呼吸,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疾驰的马上。
“你不说话的意思就是不够好玩。”裴听颂自作主张地解读着方觉夏沉默的忐忑,将缰绳一拽,马头方向一转,路线变换,直朝一个栏杆障碍物奔去。迎着风方觉夏几乎睁不开眼,他心脏猛跳,危险勾出肾上腺素,不自觉贴紧裴听颂胸膛。
“怕不怕?”裴听颂环抱着他,带着方觉夏一起往下压,几乎要贴上马背。
也不知是和裴听颂较劲成瘾,还是对他的信赖翻涌起来,原本是怕的,可现在方觉夏竟然真的不那么害怕了。栏杆就在眼前,距离越来越近,方觉夏睁眼看着颠簸下骤缩的距离,裴听颂安全地裹住他的身体,他们成为一体。
起跃的瞬间,身下的马向后仰去,他被裴听颂拥住腾空于风中,一颗心也高高抛起,危险到方觉夏确信,它一定骤停了一秒。
电光石火间,压身的裴听颂吻了吻他耳侧,危机催生出的暧昧比荷尔蒙还直接。马蹄落地,他们有惊无险地越过障碍物,重新回到地面。方觉夏忐忑的心也回落,猛烈地敲在胸膛。
裴听颂的手指将缰绳收紧,被他驯服的马渐渐慢下来,从疾驰到漫步,“跳跃悬空的时候,感官会放大,有种生死一线的错觉,和蹦极一样。”
的确是生死一线,尤其是对他这样毫无经验的人来说。方觉夏心跳无法随马蹄声慢下,呼吸仍旧急促。他分不清是之前的蹦极更危险,还是刚刚那一刻的感觉更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