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迟端起双臂,面色不愉,他没吭声,一步不落地紧随肖澜央。

跟到了楼外后,他在公交车旁停了下来,抬起手落在肖澜央的脑后,小指轻轻勾住他的衣领。

拘在这一亩三分地里,着实无趣,那些个小妖怪见了他跑得飞快,肖澜央一走,就又只剩他一个儿了。

让他求人又拉不下脸面,傲着一股劲,商量的话说出口也变得颐指气使:“带上我。”

他自觉力道不重,肖澜央可是几乎被勾着后领提起来了,勒住了脖子,一下子将松垮不成型的绷带给蹭开了。

姚迟小指上的劲儿也跟着松了,覆手收指将散开的纱布带牢牢抓在手中。

“下来,药没了。”他拽住肖澜央的袖子,从车门里将人给扯了出来。

肖澜央就着后视镜察看脖子上的咬痕,血是止住了,结了痂,相当显眼,确实是不能就这么直接出去见人,索性站在原地等对方帮他重新缠好绷带。

姚迟一向没什么常识的,也从未说有过处理伤口的经验。

只是凭感觉猜测手里那团白布不可重复利用,又掏出了一卷新的,绕着皙白的脖颈缠了好几圈。

细长的手指有失灵巧,手法过于笨拙,费尽心思折腾半天,最终系出个丑陋的死结。

肖澜央望见他眼底的恼丧,和上次铺床的前后表现简直如出一辙。

眉眼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旁陷出浅浅的梨涡。

该怎么说呢?

就是让人忍不住想去安慰一番。

他一脚踏进车中,一手垂向车外递出去:“等回来了,选一节国家法规抄三遍。”

姚迟:“……”要老命了。

笔杆子怎么拿?现在学还来得及吗?

途中,肖澜央给岑胭发了条短信过去,询问她下午是否有空,没有隔上多久就收到了回复。

【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现在没什么事,就在办公室。】

别看老教授和岑经理平日里一本正经,吃瓜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前排。

管理员手册APP又推了条新的消息,肖澜央这才想起来,租给俞迢的房间任务还没有结,在微博上晒照片和粉丝进行互动的任务拖到现在也还没有做。

实在是让那群幺蛾子闹出来的事整得焦头烂额,工作学业之间的变故又同时压下来,像是抽在陀螺上的一鞭子,硬是打乱了肖澜央原有的节奏。

经理办公室外,肖澜央抬手叩在磨砂玻璃上。

“进。”里面的人回应了一声。

肖澜央推门而入,埋首于工作的年轻女人抬起头,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坐,桌子上有奶茶和蛋糕,自己拿。”她站起身,拽了拽西服下摆,注意力让跟在肖澜央身后的那个存在感极强的尾巴吸引住短暂片刻,“这小孩是不是之前也跟你来过公司?”

吃瓜办公一样不落的岑胭对前阵子的风波略有耳闻,即便当时她不在场,了解到情况的却不比在场人少。

肖澜央回以恬淡的笑,点了下头:“嗯,给公司添麻烦了。”

岑胭走到会客桌旁,躬身从茶几上的纸袋里拎出盒装的甜点,言语平淡道:“没添,减少了个□□烦。”

“想知道后续吗?”一一摆放好点心后,她顺势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肖澜央和姚迟一齐入座,听岑胭主动谈起无关工作的八卦话题,竟然也被勾起了兴趣,犹疑着问:“是……曹康的事?”

“不然还有谁?”她忽然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视线围绕肖澜央着重看了几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穿得太厚了吧?你家里的事到底处理好了没有?脖子上绷带怎么回事?他们和你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