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谦弯腰拿起洛杯,将里面的伏特加一饮而尽,而后扯松领带,径直朝浴室走去。
客厅的音乐声还在继续,“阿狄丽娜来自于希腊神话故事,希腊神话里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孤独的塞浦路斯国王,名叫皮格马利翁,他雕塑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每天对着她痴痴看,最终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众神祈祷,期盼爱情的奇迹,他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阿芙洛狄忒,赐给了雕塑以生命。从此,幸运的国王和美丽的少女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哪有什么孤独的国王,又何谈奇迹与感动。
现实世界,多的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行乐要及时。
上天给什么就享受什么。
已经没人愿意为难自己,去寻找什么“狗屁爱情“的真谛。
冗长的曲子结束,慕谦从浴室出来,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书桌前,酒喝多了人一直晕乎乎,伸手翻开公司文件:第一页,是邵礼嫌弃不耐烦的侧脸;第二页,邵礼偏头挑起嘴角;第三页,邵礼揪着自己衣领吻上来,第四页,是邵礼晨曦中翻身又回来抱他的身影,第五页……
手中的文件被蓦然收紧的指尖攥得褶皱,他莫名的烦躁起来,不过是一场一时兴起的玩乐,何以至此,乱人心智。
“一见钟情”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谈不上什么喜欢,是废了些力气才追到手,他信誓旦旦说不会爱上自己,到最后还不是和那些嘴上说不要,身体却诚实的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欲擒故纵比其他人玩的更好罢了。
诚然,追逐一头羚羊和追逐一只野鸡的快感不同,可无论对方是什么,一旦他束手就擒,在慕谦眼里,就都变成了索然无味的“死物”。
玩弄抛弃,继续寻找新的猎物。
如此往复,他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任何人。
因为他了解人性的阴暗,深谙“人的天性凉薄,只要拿更好的换一定舍得,”既然没有谁会被坚定选择,也没有谁是不可被替代,那不如浅尝辄止的喜欢一个人,相拥着坠入化学反应的假相,收获短暂的欢愉,然后相忘于江湖。
哪有什么爱情,那不过是生物为了繁衍后代,杜撰出来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过是一切私欲和贪婪索取的遮羞布。
没必要假惺惺的以爱为名,更不需要编织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欲望使然,混蛋人渣那又怎样?
一切既如此,深究起来,反倒是自己不够洒脱。
慕谦匀称修长的手指覆压在额侧,静默半晌,合上文件,起身走出了书房。
他喝光了整瓶伏特加,终于在天快破晓时得以入眠,梦里慕谦目光淡然的看着那个站在房门外,亲眼目睹母亲出轨过程的男孩。
看着他崩溃,看着他在父亲面前小心翼翼恪守着那个女人肮脏的秘密,看着他泣不成声的哀求,看着女人愈发变本加厉。
她携着情夫手臂坐进车里的那刻,甚至顾不得回头看一眼那个声嘶力竭的孩子。
小小年纪,支离破碎。
慕谦看着他躲进角落,攥着那张胶带粘凑起来的照片,不停的流泪,终于不再无动于衷,照片上女人笑靥如花,慕谦擦干眼泪告诉他“能令你坠入深渊的,从来不是别人。”
第27章
唐耀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还是和唐文瀚直接摊牌比较好,省的他疑神疑鬼的,让人不得清净。
“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能感觉到,我喜欢邵礼。”
唐文瀚嘴里的虾饺,“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打死也没想到,唐耀竟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承认。
三天两头往邵礼家跑,早就发现苗头不对的唐文瀚,捏着筷子,欲哭无泪,“……你怎么想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修长的手指搅动汤匙,唐耀漫不经心的嘬了一小口,抬眸道:“你就当我是吧。”
“做哥哥的,打算怎么帮我?”唐耀饶有兴致地靠到椅背上,等着唐文瀚炸毛。
“我帮你?我凭什么上你的贼船?”唐文瀚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