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我的母亲,不是我的生母。”
亲生母亲在亚当的心里居然比不上养母,甚至他刚才一直都没有提到过。
我突然隐隐感觉到他的家庭很复杂,生怕会冒犯到他,也怕自己会无意识跳进泥淖里,局促不安的小声说。
“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可以不回答的。”
然而这时主动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是他。
他用手背蹭了蹭我的脸颊,像是在小心翼翼的碰着什么珍宝似的,然后用掌心抚摸着我的脸,语气平静的继续说。
“我的生母生下我就和父亲离婚了,抚养我的是父亲的一个情人,她是东方人,温柔善良,不过身体不太好,很早就去世了。”
将亚当的身世听的彻底的我好像穿过了他的一层薄墙,进入到了离他更近的地方似的。
这种猝不及防的亲密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反问他,但听了他这有些可怜的往事,我却什么安慰都说不出来。
他看出了我的无措,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的意思是,出去后你谁都不必理会,相信我就足够了。”
我下意识哦了一声,踌躇半晌后又头脑发热的问。
“那你,那你当初没拒绝我,是因为我也是东方人吗?”
亚当好像笑了一下,似乎我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我的脸立刻就热了,脑子晕晕乎乎的,感觉丢人又羞愤,结结巴巴的试图掩过这个话题。
“该回去了,我们...”
“不是。”
亚当罕见的打断了我的话,我惊诧的抬起头,刚好被温热的气息覆住,然后他伸出舌头含住了我的唇。
在外面的时候我们不常亲密,最多也只是拥抱,而且我记得不远处还有很多囚犯,虽然傍晚昏沉,可我的脸皮也薄,本能的就往后退。
亚当环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后颈,轻轻抬起了我的头,我便只好嵌在他的怀里,又羞又怕的被他吻了好一会儿。
片刻后他松开我,鼻息还缠在我的呼吸间,如同是贴着我的心口低声说的。
“因为你是第一个,主动朝我走过来的人。”
我犹然陷在这个吻的余韵里回不过神来,茫然的抬头看他。
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牵着我的手往回走,说。
“回去吧。”
走了几步路我才慢慢明白了他说的话,有些惊异,又有些不信,真的没有人曾经试图靠近过他吗?为什么呢?
不过想起来我当时面对他的心理,似乎能理解了。
在那时的我看来,他神秘又强大,气质冷酷无情,若不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念头,我也是绝对不敢走过去的。
距离越远,看起来越冷漠深沉,人心里的畏惧也会越来越深。
不过还好,我现在没有那么怕他了。
路过那群犯人的时候,聚集吵闹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里,空气里也夹杂着不容忽视的血腥味。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从缝隙中似乎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瑟瑟发抖的新人,绝望又无助。
脚步慢了下来,亚当偏头看向怔忪的我,并没有沿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而是专注的看着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