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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天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被拉扯的很漫长,我恨不得时间能直接跳到27天之后的自由时光,有了近在咫尺的盼头后,眼前已经习惯的一切都快让我忍无可忍了。
可我只能逼自己再等等,要忍着焦灼与期盼,乖乖的熬过这27天才行。
亚当虽然应允了我,可我心里始终还存着一丝犹疑,每天都寸步不离的待在他身边,紧张又全神贯注的讨好他,比之前更热切更乖顺。
他应该也看了出来,但什么都没有说,和之前对待我一样,不曾冒出过趁人之危的恶劣念头,这让我几乎对他感激涕零。
“嘉,说说你的事吧。”
或许是因为即将要离开海岛回到现实生活了,他最近总爱听我说关于我的事,我便绞尽脑汁的几乎将生平十几年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无非就是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一年前父母车祸双亡后也许家族里的亲戚想要夺走父母留给我的遗产,所以栽赃嫁祸把我推到了监狱里,以为我不会活着出来了。
每次回忆起之前的事,都仿佛离我很遥远了,宛如海面上浮着的日光在夜里沉淀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几天我都将我儿时的糗事说的干干净净,亚当却还是很感兴趣,我一时间实在想不出来了,便大着胆子说。
“我都把我的所有事告诉你了,也该轮到你说了。”
从入狱到现在为止我都并不了解亚当,只知道他是德国人,詹刃跟我说过他的背景很深厚,家世也很复杂。
可是他们都说不清楚亚当是犯了什么罪进来的,我也好奇他做了什么会被判处无期徒刑,又是怎样可以说离开这里,就能离开的。
亚当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了,我向来不敢去接触与自己无关的人和事,因为神秘总是伴随着危险。
可如今我能感受到亚当对我的专注,又或者说是偏执,甚至我的身体的掌控权都已经属于他了,就算我再怎么不愿,我们也紧紧交融,无法分离。
这时是吃过晚饭后的傍晚,天色昏暗,亚当拉着我的手在操场上散步,海风裹挟着潮湿的腥味迎面扑来。
听到我的话后,亚当有几秒没说话,就在我以为他不悦了,正要慌张补救时,他开口说。
“我的父亲有很多情人,所以我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但是我和他们都不熟。”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他继续说,我忍不住问。
“没了?”
傍晚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流泻的暖橙色,光线昏暗,他比我高太多,偏头看过来的时候面容被阴影蒙住了,银白色的头发却被镀上了一层浅浅的柔软的光晕。
我离得近,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看清楚了他的眼。
浅色的眼瞳如同安静又剔透的玻璃珠,凝视着我。
他似乎是想了想,然后说。
“听说父亲已经病逝了。”
说完这句话后又陷入了安静,远处又有犯人围堵着打闹了起来,是每日常见的戏码,不过我和亚当的周围很大一片空地都没有人,因为他们不敢接近。
我知道昨天监狱刚来了一批新人,就下意识往旁边瞥了一眼,朦朦胧胧的只看到重重的黑影包裹,不怀好意的嬉笑声与拳脚脚踢的沉闷声响隐隐传了过来,让我不禁想到了刚来这里的自己,不禁有一瞬的出神。
下巴一热,随即温暖的指腹将我的脸转了回来,亚当微微弯下身看着我,凑得很近,像是要努力吸引我注意力似的,终于又出声说。
“抚养我的母亲也是东方人,如果她见到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问。
“你有东方人的血脉?可你看起来....”
亚当是彻底的西方人长相,如果母亲是东方人的话怎么可能会一点轮廓都没有遗传到?
我正后知后觉的又将他刚才说的话回味了一遍,他已经补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