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石燕分到了八亩地,这八亩地马上就要到秋收的时候了,这会儿肯定是不会佃租出去的,即便有傅大岩这个心在曹营身在汉的老头子帮忙,她还是不得不雇佣了俩个村人帮忙,忙的脚不沾地。
林余主动承担起了家里的一部分家务,比如洗衣服烧水做饭之类的,一开始葛石燕并不让她这么大的孩子碰火,可见林余做的好好的,驾轻就熟,葛石燕也就全权放手了。
宝宝也没有当甩手掌柜,很多活儿她做的没有林余熟练,可多多少少能给林余帮点忙。
家里的每个人都没有闲着,分家给傅时年和林余带来的伤感,很快就被忙碌的生活冲淡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几个不速之客上门了。
“这里是不是傅家?”
有几个穿着破烂的男女在傅家门口张望,见到马梅芳从屋子里出来,赶紧围了上去。
“你们找谁?”
马梅芳皱了皱眉,她不认识眼前这些人啊,倒是其中一个畏畏缩缩的中年女性,有几分面熟。
难道是傅家的远亲?
想到这儿,马梅芳的脸色就变臭了,怕不是从哪儿过来打秋风的吧,这前有林余,后有这些穷亲戚,怎么没完没了了。
“你是傅家的儿媳妇吧?”
那个让马梅芳觉得有几分眼熟的女人上前,也颇为不确定地问道。
“我是陶腊梅啊,你还记得我吧,老陶家的姑娘,陶腊肉是我堂弟,我是他大伯家的姑娘。”
陶家在大岙村不是大姓,那一支是早些年逃难过来的,他们的家乡发生了水灾,把田地房子都给淹没了,他们这里的地势比较高,并没有受到水灾的波及。
那一支陶姓族人在当地生活了几年,其中一家人因为儿子娶了这里的姑娘,又害怕家乡再一次出现水灾,因此在其他亲友回乡的时候,选择留下。
选择留下的就是陶腊肉一家,也就是这个女人口中的二叔家的孩子,她的堂弟。
陶腊肉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陶宝宝的爹。
“我是来投奔我二叔和堂弟的,可我打听了一下,听说我二叔早就过世了,我堂弟堂弟媳妇前些年也去了,他这一支就剩下一个闺女,让你们家养着,我是孩子的堂姑呢,我得见见这个孩子啊。”
马梅芳总算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了,仔细瞅瞅,那个拖油瓶和眼前这个女人确实有几分相似啊。
她正愁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呢,看着穿着破破烂烂,面色发黄发黑的陶老姑和她身后一堆瑟瑟缩缩的亲眷,不由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笑容。
“原来是陶家的亲家啊!”
她和气地喊道。
“亲家?”
陶老姑有些疑惑,不是说她二叔在他们离开后也没有再生孩子,一直只有陶腊肉一个儿子吗?而堂弟陶腊肉留下来的那个孩子,现在应该也就五六岁吧。
“就是亲家啊,你不知道啊,宝宝那孩子是我娘给我小叔子选的童养媳呢,她可喜欢宝宝那个孩子了,拿她当亲闺女疼爱,不过你们今天来算是找错地方了,我们家已经分家了,我娘跟着我小叔子一块生活,你们去村口那边找,看上去最新的房子就是了。”
马梅芳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
“我娘要是知道陶家亲戚找过来,肯定欢喜极了,算起来,陶家于我婆婆还有大恩呢。”
原本因为没有找到投奔的亲戚有些惶惶不安的陶家人因为马梅芳的这番话高兴起来,尤其听到她说陶家对傅家有大恩的时候,更是恨不得竖起耳朵听。
“当年啊……”
马梅芳也没绕关子,直接讲述起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为首的陶腊梅越听眼神越亮,再三向马梅芳道谢后,一群人浩浩荡荡朝村口的方向摸去。
葛石燕的屋子是新修缮的,在一众老房子里十分显眼,陶腊梅等人走到院子外,这个时候葛石燕还在不远处的地里干活,宝宝和林余则是端着小凳子在院子里洗衣服。
林余搓洗地很卖力,宝宝就是个架子货儿,看上去洗的像模像样的,实际就是给衣服泡一遍水,亏她洗了一会儿衣服还煞有介事地抹了抹额头,好像累出汗似的。
陶腊梅一眼就从两个孩子里分辨出了宝宝。
虽然已经在新家生活了一段时间,可林余的身体还是没有养回来,看上去比宝宝瘦小一大圈,在她的对比之下,越发显得宝宝白胖可爱。
之前陶腊梅对马梅芳的话还是有三分保留的,这会儿看到宝宝真人,她彻底相信了马梅芳告知的信息。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主人家怎么会将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杨的这样好,看她一身雪白皮子和胖乎乎的脸颊就知道打小就没有受过罪,还有她身上穿的衣服,那样好的细棉料子,一般人舍得给孩子穿?
陶腊梅心中大定,瞬间变出一张哭脸来。
“我可怜的侄女啊,老姑总算找到你喽!”
她带着哭腔,冲着宝宝跑来,乡下地方并不怎么能防人的篱笆墙在这些人的眼中形同虚设,没一会儿就被推开了。
“娘,人贩子拐你家宝来啦!”
宝宝第一反应扯着嗓子大喊,顺带着把一大桶洗过衣服的脏水冲那群人泼去。
她可不认识眼前这些人,谁知道是不是拐子呢。
可爱的小姑娘穿越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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