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相处时间更久的室友都达不到这份默契,可能是和脑子有关,森槐心里吐槽。
因为白马不喜欢人多,所以只有森槐,南黎,姜欢和一名志愿者进到病房内。志愿者是个学生,看起来恹恹的,等到他看到病房上躺着的长发男孩却变了神色:“白马?!”
白马似乎也没想到能看到对方,脸色瞬间苍白许多,眼睛也开始躲避。
姜欢一看场面不对,正要上前劝说,那个学生却道:“你这种恶心的人,怎么好意思?也不想想谁会给你钱啊,像你这种人,死了才好吧。”
“学生,”森槐冷着脸,“口下留德。”
姜欢也道:“请你出去。”
“医生你们被骗了吧,他就是个穿女装的变态,平时装的跟女生一样娇娇弱弱,”学生撇了撇嘴不屑道,“我看啊,他就是个基佬。”
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东西被人毫不留情地扒了出来放在灯光底下示众,就算是身体健康的人也被气的发抖,更何况是一位先天性心脏病。
白马死死地捂住胸口,急速喘息着,见那个学生还要再说什么,森槐立马上前把他给拖了出去,还不忘跟姜欢说:“给南黎针!他快!”
治疗也分方法种类,南黎之前先考虑拿药是因为他不能完全保证自己的针灸,但这时候针灸却是最为快捷的抢救方法。
把那个学生给轰出去后,森槐一边联系着心外,一边马上回头。
不得不说,南黎的医学天赋确实让他惊叹,这会功夫白马就已经缓过气来了。
“他走了?”白马开口。
那个学生傻呆呆地站在门口,他只是想像在学校里一样嘲讽那个变态几句,没想到这个变态还真有病,几分愧疚浮上心头,但更多的是他以为自己说出那番话后会至少被严厉批评教育一顿,但森槐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走了,这不符合他对大人的认识。
要是森槐知道他心里所想,定会不屑一笑,不提他凭什么要教育一个陌生人,再者,一个人对一件事物的认知是非常顽固的,看那个学生的那副嘴脸就知道他对白马的认识已经固化。要是教育,定是对牛弹琴,无论多么用心的讲,也听不进去。
他可没那么空闲。
“怎么样?”森槐戴上听诊器,向南黎问道。
“不好。”
侧耳仔细听了一会,森槐说:“你先好好休息,我...”
“不,”白马打断他,“我要现在说,现在不说,以后都不说了。”
森槐看向南黎,见南黎微微点头,便放任了。
白马沉思了一会,浮躁的气场被一点点收了起来,等到酝酿好了,才开口问。
“你们看过绿色的脸吗?”没想要得到什么应答,他继续道,“我看到过,在我妈知道我
喜欢穿裙子的时候,我看到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在我小时候还喜欢给我编辫子,让我穿花裙子,我小时候能做的,长大后怎么就不能做了呢?”
“班里的女孩也是一样,说我长的清秀,一开始总起哄让我穿裙子,等到我真穿了的时候,每个人看我的眼神,”白马眯着眼,似乎在回忆那些嘲讽的,厌恶的,不屑的,“我不懂。”
“我不管他们的看法,每天都按着自己的喜好来活着,这是他们所有人教我的,‘一个人一种活法,按照自己认为美丽的方法活下去。’这是他们教我的,我做了,他们却否定了。”
“为什么?”
“我不是女生也不想成为女生,我留长发,穿裙子,化妆,只是因为我喜欢,我所受到的教育没有说男孩子不能做这些事。我妈虽然气极了,但也没说过要赶我出门。直到有一个人说,我是同性恋。”
“我不是。我说了千千万万遍,是的我会承认,不是的我就否认。我说了千千万万遍,我喜欢女孩,想跟女孩恋爱,就跟男孩喜欢男孩,想要跟男孩恋爱一样。”
“为什么穿裙子的就是喜欢男的,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荒唐的言论。但是没有人信,我妈也不信,她跟我说,养我到成年,之后别回来丢她家的脸。”
“后来我知道,绿色的脸,夏加尔也看到过,多荣幸啊,他是那么一个温柔的艺术家。”
白马说完松了一大口气,整个人也不像之前般紧绷着了,但在其中,他丝毫未提他先天性的病。或许在他的心里,病魔除了能威胁生命真的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