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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夏继续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行踪的?”

“你随身携带的研究所通行证里被装了定位装置,在你第一次苏醒之前就已经被销毁了。”

因为思夏过去不住宿舍,不少生活用品都放在校立研究所的值班室内,所以养成了随身携带通行证的习惯。后来杜依曼告诉他,为了避免有人偷到研究所危险物品,每一张通行证都设了定位。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少数教授和制证人员,而他们每一次的追踪皆是托了这张通行证的福。

“我暂且信你。可你还是无法保护我。”思夏看他一眼,再一次摇头,“你斗不过洛尹川。”

洛尹川三字一出,丁一尧眼睛睁大了——原来思思出走的症结关键,竟不是在洛璨身上!?

他不由得问道:“洛尹川对你怎么了?洛璨不管吗?”

思夏的眼睛平无波澜,他直视着丁一尧的眼睛,正色道:“你想要知道一切,就先帮我做第一桩事,现在就要。”

丁一尧默然地看了他两秒,才回答道:“好,是什么?”

“我要打电话给洛璨,你必须确保两个小时内,他无法通过任何手段追踪到我的位置。作为交换,你可以旁听这通电话,但是只能听我说的,不能监听。否则……”思夏的目光越发黯淡,几乎有些无情地看向了丁一尧。

只那淡淡的一眼,丁一尧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的身体向后退了一点微妙的距离:“否则……?”

他看见思夏别开目光,看向天花板,淡色的嘴唇里清晰地传出了他所熟悉的,清脆而又冰冷的声音:“我有办法让洛尹川知道,我死在了你的地盘上。他和洛璨,都不会罢休的。”

清冷的气息如最锋利的刀刃,彻底斩断了他的所有亟待说出口的问题。

他看到思夏眼里确有死志。

生死是底线。他可以自私地将人圈进自己的怀抱,因为他知道他给予对方的痛苦里还有快乐,但他不能亲手杀死自己喜欢的人。

他是靠年少不懂事时的美好回忆撑着过活的,他若杀死眼前人,无异于把过去一年里他所有的幸福全部扼杀了。

忽然间,他恍然大悟。他的思思,就像是烟花大会上他捕获的那条金鱼。费了时间精力,好不容易攥在手里,自以为能拥有,转眼却看不得他难受,又要将他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