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刻钟前,他看见了思夏颈后鲜明的牙印。
他盯着牙印,脑子里轰轰的响,心口一痛,像是刺进来一柄长枪。
他知道思夏昨晚一直和洛璨待在一起,所以这牙印只可能是洛璨留下的。
思夏是自愿的吗?他不敢想。他怕知道答案。
思夏被成结标记了吗?医生说没有。他想这应该是值得庆幸的,可他听到之后,心里好像也没那么庆幸。
思夏接受治疗时整个人脸色差到极致,医生翻开他的眼睛用手电去照,摘出来两只黑色的隐形眼镜,问丁一尧怎么处理。
丁一尧看了那对隐形的颜色,一下愣住了。
心里的愤恨被压了下去。腾起的是忐忑、茫然和慌乱。
他回想起思夏背包里的零碎什物——他知道思夏有将常用工具随时带在身侧的习惯,和杜依曼翻检时便没多想,如今却隐隐约约明白了:思夏是在闹出走!
这个结论令他哑口无言。
洛璨对思夏做了什么?他为什么走?走向何方?这些丁一尧全不知道。但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这一步走错了,出了大差池。本来他可以做得更好,可以博得思夏的好感,在思夏心中扮演一个一尘不染的角色,一个最最好的选择。现在晚了,他接连不断地犯错,把一切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医生看他始终不作回答,就把隐形放在了托盘里,转头指挥护士尽快调制药水给病人注射。
直至思夏左右两边胳膊都打了针,手上还挂了盐水,面孔恢复了一点血色,生理机能水平趋于正常后,医生才走到丁一尧面前问:你是他的alha?
丁一尧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反倒是周边几个手下看医生态度不善,有了围过去的打算。
医生看他又不答,只好把他当成普通亲属:“他是基因疾病患者,比一般oga身体更弱,对外界的刺激也更敏感……不论他被咬痕标记是否自愿,从他身体承受力的角度看,这个月内最好是不要再引起他的排异反应了,否则救治不及时,他可能会死亡。”
医生交待完,偷偷瞄了一眼病房里面几个虎视眈眈虎背熊腰的男人,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