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下肚,三皇子转头去看自己的皇子妃,越看越觉得厌恶,对方在这冬日里穿着薄衫裙裳,打得什么主意他自是知道,越是清楚,越是令他厌烦。
李元玉心凉了下来,对方眼中半点情谊也无,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不耐烦。然而,那眼神在下一刻出现了变化。
三皇子觉得自己定然是魔怔了,不然,他怎么瞧见眼前的李元玉,变成了他朝思暮想的谢家小姐!
那楚楚可怜的美貌面庞,那春风弱柳般的身段,裹在薄衫中若隐若现,笑颜温柔似水,直教他欲念猛蹿。
一把拉过眼前的‘谢灵韵’,跟许久未见荤腥的狼一样,三皇子迫不及待地欺身压了上去。
李元玉心中惊喜,乖顺地任对方动作,以为夫君有所情动,却不料那人下一秒从嘴里吐出的话,令她肝胆俱裂。
“灵韵!我的美人儿,爷想你想的心都作痛了!”
被压在床第间的六部尚书之女面色瞬间铁青,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后面这男人又说了什么污言秽语,她记不得了,只记得这一晚,三皇子陈隋,给了她从未遭遇过的耻辱。
一只黑色猫儿迎着冷冽的冬日晚风,从窗台上纵身一跃,从墙根跑了。
翌日,从凌乱不堪的床上爬起来的李元玉,对婆子丫鬟嬉笑打趣的言语没有半点应声儿,只是静静喝了一碗保子汤,坐在妆镜前,目光昏沉,暗意涌动。
婆子心中不明,只觉得许久未承欢的皇子妃,似乎并不欢喜,甚至有些阴沉。
“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云悠摸着小黑猫的头,对伏在自己面前,化作谢灵韵模样的艳鬼赞赏道。这艳鬼身前是个貌美的小妇,年纪轻轻就守了新寡,心中寂寞难忍,又对自己的容貌十分得意,长此以往,便与村里的男人们不清不楚,最后被愤怒的婆妇们瞒着村里干事,擅自将人沉了塘,这才怨气丛生,化作艳鬼。
艳鬼欢欢喜喜退了下去,心中对这附身小姐,化作对方欲想之人勾引皇子的差事十分满意,不必对方叮嘱,也准备吃定了这对皇室夫妻。
自那晚之后,皇子府的下人们发现,皇子妃不知使了什么厉害手段,三皇子一改几个月间的冷淡,上瘾一般每晚都往皇子妃寝居里钻。
李元玉听着府中的风言风语,嘲讽一笑,不知是在嘲讽下人们口中的三皇子,还是嘲讽‘厉害的皇子妃’。
二月一过,天气就开始暖和起来,李元玉听着御医的诊断,终于扬起了这段时日来的第一个笑容。
她有了身孕。
再度踏进书房,她想心平气和地和自己的夫君谈一谈,对这个孩子,对他们之间的隔阂。
然而对方只是如饥似渴地对着一封书信看了又看,李元玉说的身孕之事,三皇子连头也没抬,完全不在乎,似乎到了白日,他们之间就更加破碎,更甚之前。
李元玉瞧得清楚,那封书信只有一个字,‘可’。
与三皇子府上这对夫妻诡异的关系相比,谢灵韵近些日子也不大顺心。
秦枢已经许久没来谢府了,哪怕她拿着拜帖去请,对方也全无回音,谢灵韵第一次知晓遭人冷遇是这种煎熬的滋味,偏生她直觉里认定了对方。
为了排解这种忧思,她开始与三皇子互通书信,诉说自己的女儿家心思。两人几个来回,信中渐渐显露出翻浪春意。
谢灵韵的书信,与那封回信,都令三皇子异常兴奋。
快了!他想。
...
冬雪化去,地里原本被积雪覆盖的污泥见了天日。
草长莺飞之时,亲王府中一道道请帖送入了都城百官府上,本朝唯一的纪国郡主,受礼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