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便。”
“你打小生活在23区。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都是些高级知识分子,不是学府就是科研院,人口少,没什么大的竞争压力。教育水平,生活质量,连接触的人都跟我们这儿太不同了。所以,您犯不着为杀一个人找理由,该死不该死,不是我能评判的。”
“大叔很不喜欢决定别人的命运呢。”
“当然,我只是单纯觉得自己没资格做棋手,没资格决定吃兵还是碰象。出现在19区的人,多少都有点秘密。要是随意判处别人死刑,恐怕这地方得翻天了。”
裘世焕夹起一块年糕,在齿间拉成一道黏丝。
“有意思,大叔,你也有秘密,不是吗?你似乎并不害怕跟我共处一室,甚至比之前见到的时候冷静多了。”
“这不是我能选择的,就算想要落荒而逃,答案也显而易见。太子爷,你要是想杀我,我也跑不掉啊。”江彧盛了几勺汤,面不改色地捧起碗来,“其实过去的几年里,我也习惯这种节奏的生活了。上一秒和你擦肩而过的人,可能下一秒就会躺在血泊里。”
“大叔,别忘了。玫瑰也会长虫,美好和丑陋总是共生共存。无论是19区还是23区,在腐烂这点上,没有什么区别。”裘世焕将一块生姜拣出来,丢进垃圾桶里,“况且……”他抬起手,筷子在空中夹了几下,“我可不是生来就在23区的。”
江彧把他的烦恼带到了d-2171工厂,带到了《睡狮》前,看着画中的女人,他只感觉头痛欲裂。
被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小混蛋盯上,又成了一墙之隔的邻居。和如此危险的对象一同进餐,简直是在与死神共舞。
关于裘世焕最后留给他的一句话,他有些理解不能。
太子爷不是在23区出生的?
怪了。
很多年之前,江彧翻阅过裘世焕的相关资料。关于这个孩子的所有故事都发生在23区,无论是媒体照片,还是报道,就连他的户籍资料上也显示,出生地在23区。
为什么否定?
一个戴着墨镜,棕色短卷发的年轻男人搭上了江彧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