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绥也沉着声音道:“有点儿过分了啊池小安。”

“我正要回家呢,”池矜献连忙抱了一下原斯白,下意识地降低自己的罪行,说道,“我没意识到天黑了,小爸对不起。”

本还要继续教训人的原斯白闻声突然一顿,在夜色里不适地皱了皱眉。

他伸手拉开池矜献,凑近去看他,借着月光与灯光,池矜献长睫还是湿润的,明显刚刚还在哭。

眼睛有些发红。

“不回来就不回来,”原斯白放轻了语气,道,“可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

说完他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池矜献的脸,泪痕快干了,脸颊被晚风吹得发凉。“怎么啦,为什么哭?”

这一下,比陌生人的关心来得要汹涌无数倍,最爱的家长就在身边,他们可以听自己的任何委屈与不满。

池矜献本来早就打算憋回去的眼泪、都已经做到憋回去了,此时却因为原斯白的一句轻柔询问溃败成军。

“我不是不打电话,”这一下午,池矜献哭了好几次了,他可能觉得有点儿丢人,再次将脸埋起来,垂着脑袋哭腔浓重地控诉,“是我手机、手机掉湖里被鱼吞了,它不还给我,我又捞不上来,我就蹲在湖边和鱼吵架,吵不过……我就被气哭了。”

“噗。”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极其短促地低笑,不过被及时忍住了。

池绥连忙清嗓子咳嗽,深呼吸了好几口气。

池矜献的哭声一顿,瞬间抬头指着池绥,泪流得更凶了,对原斯白极其委屈地说:“你看,小爸你看,我爸他比那群鱼还气人,我能不哭嘛?”

“池绥。”原斯白转头暗含警告地看他。

“……”池绥又清咳了声,点头摸嘴巴,眯眼笑,“好,我闭嘴我闭嘴。”

“它们把我手机拖走,我电话都打不了,”池矜献被原斯白握着手腕往路边走,边走边叨叨叨,“我难受,还气不过,就蹲在那儿跟它们吵架……它们还朝我吐泡泡,我就更气了。”

“谁知道吵着吵着,天都黑了——小爸,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