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姑妖娆地靠在一株石榴树上,让聂青禾帮她选好看的贵的。
聂青禾便帮她挑了一个粉彩水点桃花的罐子和瓶子,一个罐子就要四十五文,“你买哪样洗发膏?”
翠姑问了一下,道:“两样都要。”
聂青禾又给她拿了一个罐子,然后亲自给她装膏子,再放在简易天平上平衡一下重量。
翠姑有些狐疑,“这样份量就够了吗?”
聂青禾:“那是自然,平衡器这边放客人的罐子,那边放一个等量的砝码,等灌完了再放一下,只要两边平衡就是一样重的。去掉罐子的砝码,就是洁面膏的。”
聂青禾这个平衡器药房和金饰店常用,因为他们要称一些贵重的物品,重量经常精确到几钱几分,所以非常讲究精确度。聂青禾不需要那么严格,只需要精确到钱即可。
翠姑是个精明人,见没吃亏就无所谓,也并不需要多占什么便宜。她扭头看了看小院子,竟然还有人过来洗头,就份外好奇。
聂青禾也没时间陪她闲逛,称完就问她怎么拿。
翠姑把手一甩,她才不直接拿东西呢,那多掉份儿呢。她笑道:“能麻烦你们小哥帮忙送一下吗?”
很多铺子会帮忙送货,但是也有距离限制,比如同一条街上,或者并不太远。翠羽楼在城西北的平湖边上,那可有点距离。
聂青禾笑道:“翠姑娘,您看我这里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没人能送。要不您找个脚夫?”
这街上有轿行、车行,他们也养了一些脚夫,可以帮人挑货、送东西。就这么三个瓷瓶,送到家也用不了十文钱。
翠姑知道聂青禾是不会派人给自己送了,也只得答应,聂青禾便让小伙计去街上喊脚夫给翠姑帮忙。
脚夫提着藤编小箱子来的,箱子里面分四个格子,直接把三个瓶子放进去,提着就走,还不会碰碎。
聂青禾送翠姑到门口。
翠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朝着聂青禾嫣然一笑,“聂姑娘,你是个好人。”
聂青禾不解,这从何说起,她笑道:“我是个生意人。”赚你钱呢。
翠姑又道:“反正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要告诉你个秘密,”她又走回来,拉着聂青禾往边上靠靠,小声道:“聂姑娘,我昨儿听见有人暗中商量要对付你们。”
聂青禾眉梢微挑,“多谢翠姑娘,可知是何人想对付我们?”
翠姑摇头:“那就不知道,我只是听见一个姐妹儿说,八成是有人花钱请她出面。不过你放心,她没我漂亮呢,唱曲跳舞也一般,平时最多的是给我们梳头打扮啥的。”
聂青禾跟她道谢,说以后有新品出来,送给翠姑试用。
翠姑登时就笑得花枝乱颤,捂着嘴乐颠颠地走了。
聂青禾站在铺子门口四下里看了看,谁会想要对付他们呢?花想容?黄记?还是其他同行插戴婆?难不成是温娘子那里?她立刻就把温娘子剔除了,虽然没见过,但是听一些客人的意思温娘子是个很清高傲气的人,断然不会用下作手段。
虽然翠姑没说是谁,但是聂青禾已经心中有数,并不害怕。
对方找这样一个姑娘,能怎么对付她?柳记是肯定不要的,那可能是有人让她和自己打擂台,想比过自己?不过看她给翠姑今日梳头打扮的样子,也没有多厉害,至少比不过自己的。
且不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还怕不成?
这就是背靠大树的好处,若是自己做小生意,势单力薄的,难免就被人给碾死了。
她刚要转身回铺子,就听见马蹄声传来,下意识地抬头看过去,竟然看到了救命恩人!
俊秀挺拔的少年着一身白衣,正策马而来,风吹动他纤薄的衣摆,如流云飘飞。
真是个英俊帅气的小哥哥!聂青禾朝他摆手打招呼,“恩公,出城啊?”
马上的清俊少年却径直策马朝她过来,到了跟前他勒住马缰,长腿一抬,侧身利索地跃下马背。
聂青禾原本以为他是要骑马出城,不曾想他竟然停在自己跟前,难免有点激动,眼睛都亮起来。
不怪她心情激动,她对小哥哥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情――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自己人。毕竟刚穿来就差点被泥水呛死,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不客气地说她对小哥哥的感激之情还早于聂母这些家人呢。
贺驭对上她那双清澈水润的大眼睛,感觉里面满满的欢喜都要溢出来了,见到自己,她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