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二弟就比他晚出生三天,据说还是因为他娘摔了一跤早产生下他就过世了,二弟的亲娘上位,若不是祖父把他抱去养,只怕他根本活不到长大。
就这样的爹,哪里还有什么父子情,若是他敢让一步,他爹就能让他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之间,父不慈子不孝,皇上还真是一点儿没说错。可这能怪他吗?他何尝不想像小太子一样,有个宠妻如命的爹,刚满周岁就封太子定名分,根本没人跟他争抢,所有好东西都是被人捧着送到他面前。
而他,若是不争不抢,那就一无所有。
可惜,到最后,他们睡也没赢,皇帝一句话,就彻底剥夺了他们父子的所有希望。
现在,甚至连他最后的翻身机会,都彻底没了。
他绝望地缩成一团,浑身又脏又臭,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坨垃圾,随时都会被丢弃毁灭。
眼看着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唐寅看着他这样,有点头疼。
不论如何,这位都是皇家子孙,就算被贬为庶民,也不能随意处置。可现在他们没拿下安化王的藏兵谷和铜场之前,若是送他回王府,一旦走漏了风声,只怕再抓人就难了。
还真是轻不得重不得,抓不得放不得的麻烦。
揽月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有什么关系,把他先关到后院柴房去,等我们的人到齐,收拾了藏兵谷那些死士之后,再来处置他便是。”
说着,她拍拍唐寅的肩膀,笑着说道:“若有别人问起,说是我做得便是。我们锦衣卫的人,从来不怕事。”
“知道了。”唐寅哭笑不得,是啊,你们何止是不怕事,没事找事都是常有的事。
揽月舔舔嘴唇,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现在没空让你作画,其实我是真心想请你给我画一幅小像的。”看到唐寅古怪的眼神,她立刻又补充了一句:“真的,可以当传家宝那种……虽然我也没什么人可以传,但总想给自己留个漂漂亮亮的念想……”
这不光是她,从古到今所有的女子,有哪个不想留下自己最美时刻的影像,他们尚不知后世的女子曾经为了拍个艺术照的痴迷,甚至后来还有号称换头术的美颜摄像等等。
为了美,人们可以不惜付出代价,为了保留这份美,人们可以付出更多代价。
哪怕只是虚幻的存在,甚至仅仅是纸片上的美化,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种心灵上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