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不假思索地答道:“整顿吏治,革除弊病,均田改税,富民富国。”
王华扶额,头疼地问道:“你可知几位阁老意欲何为?”
“不知。”王守仁十分认真地说道:“孩儿以为,殿试既是圣上问策,作为臣下必当竭尽所能,为君分忧,为国效忠。至于揣度上意,博取赞同之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便是此番落等,儿亦不悔。”
“好吧!你不后悔就行。”
王华叹气,第一场会试儿子考了第二名,就差一点夺魁,事后这几日不但没有庆祝,反而闭门读书,比以前更加用功,可没想到殿试会出这样为难人的题目,既然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只能说,有这样一个想要做圣人的天才儿子,他身为父亲,也是痛并快乐着。
至于唐寅,在回到客栈后,被徐经和其他学子们追问答题情况时,只是摆手不提,众人看他面色不好,也只当他没考上,草草安慰了几句,便各自散去。
徐经这次连会试都没过,留下也是想看看唐寅最终的成绩,方不负自己这一路的“投资”,见他这般表现,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道:“不是都说殿试并无拙落之事,为何唐兄还如此担心?”
唐寅叹道:“皇上此次出题,涉及吏治和田赋,有行改革之意,如何能不担心?”
“啊?”徐经虽然没有资格参加殿试,不知道这次考题的内容,但作为一个有钱的大地主大商人,对于“改革”二字的敏感程度相当高。因为无论历朝历代,只要改革,哪怕动不了那些高官勋贵们,也会先拿他们这样无权无势的豪商开刀。
无他,为有钱尔。
这下他也没心思再去管唐寅的考试成绩了,匆匆离去,开始上下钻营,打听朝廷若要改革的方向,以便早作准备。
只有伦文叙在离开考场时,满面笑容,连他那大的异于常人的脑袋,都跟着一晃一晃的,格外引人瞩目。
有人十分嫉妒地看着他的大头,“陛下宅心仁厚,专门扶贫济危,怕是要便宜了某些人啊!”
也有人感慨,“想不到我南直隶北顺天,物华天宝,人才济济,最终却要输给了南荒蛮夷之地的矮子。”
当然也有人愤然不平:“殿试尚未发榜,如何知我顺天府出不了状元?”
“就是,连李大学士都说过,王守仁有状元之才,说不定这次就是王守仁夺魁了呢?”
“还有唐寅!会试之前,就听人说他自称状元非他莫属,会试时他是第三名,或许殿试能翻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