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铭往赵铉身后的仪仗稍稍侧目,旋即停在了距离赵铉三五步远的地方。
赵铉早些时候,似乎是见了什么人。此刻身着一件绯红的大袖袍,前胸刺绣上盘踞着龙蟒等瑞兽,栩栩如生,简直要飞出那件袍子来,却仿佛被当腰那条玉带,镇压在身上。
赵铉走起路来,很有一种轩昂气度。分外扎眼。
一想到老爹也告假了,元铭心情一时沉重,脚下停滞不前。
党争愈演愈烈,中立派缕遭参劾,单是弹劾吏部考功司、文选司的折子已堆成了山,在这之中,元秉先这吏部尚书首当其冲。为避风头,只能暂时告假。
赵铉更是头大,自然知晓他的担忧。
赵铉回头看了一眼,伞扇众立刻缓下脚步,与皇爷拉开距离。
“元卿……”赵铉低唤了他一声,“世上绝无两全法,不必苦苦寻求,纠结太多。权衡即可。”
元铭一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不由抬头看过去,试图揣摩出他的深意。
只听赵铉低声道:“你和元老尚书,只能留一个。你还不明白老尚书的良苦用心。”
元铭抬头与他对视了一阵,千言万语又吞了回去。
赵铉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食指轻轻点在他肩头,低声道:“如何,朕是否比你心里,那个只知享乐的杨子贤强上百倍。”
元铭闻声心中一滞,偏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脸上一阵红白交替。最后闷声道:“万岁睿智。”
召对中,又是一出大戏, 文华殿成了个大戏台,戏好戏赖全看演技。
众臣频频奏请,弹劾元秉先用人有贻,趁着人不在,更是列举出十数条吏部的过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