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
“临时收到帖子。”
“哦。”阿圆说:“我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沈哥哥了,你怎么坐轿子进来?”
旁人都是乘马车在门口停下,甚至都没到门口,比如阿圆跟褚琬就是停在路口然后走过来的。
但萧韫自然不一样,他是景王,常府街堵着了一时难以疏通,但又不能让景王从路口走过来,于是管家顾荀赶紧派人抬轿子过去接。
萧韫眸光动了动:“你那时候就来了?”
“嗯,我还看见你跟旁人说话呢。”想起那一幕,阿圆觉得有点奇怪,她问:“那两人是沈哥哥的同僚吗?”
萧韫不露声色,缓缓点头。
他目光清清浅浅地落在小姑娘身上,今日她就戴着那副头面。白玉丁香簪在发髻间,颊边垂落几根玉珠流苏,越发衬得肌肤似雪,朱颜皓齿。
如此,娉娉婷婷倚阑干,自成一股曼妙风韵。
阿圆虽没敢看萧韫,但清楚他在看她。她今日的打扮出门时就已经瞧过,她自己也很是满意。
也不知是何心理作祟,她唇角微微翘起来。
少顷,院外头听见有其他声音,应该是有人过来了。萧韫道:“你不是去找你舅母?现在过去吧。”
“嗯。”阿圆点头要走,但想了想,又停下来福了福身,才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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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苑也有湖泊,只不过湖泊没有西苑的大,而且东苑的湖泊浅,里头种了许多荷花。
五月正是荷花盛开之际,一眼望过去,入目皆是一片片的粉嫩鲜艳。
各家夫人小姐们就是在这赏花,阿圆的舅母和表姐也在此。
肖梓晴见到她,招手:“快坐过来,给你吃这个。”
“是什么?”阿圆坐下去,接过彩纸包着的东西,剥开后才发现不是糖果,而是牛肉粒。
肖梓晴悄悄道:“丞相成亲就是不一样,连喜糖都比旁人家的好吃。”
牛肉平日在菜市场都难买到,竟不想丞相大人直接让人做成牛肉粒来招待客人。
“准是婧儿姐姐的主意。”阿圆说:“她平日里这些吃食花样最多。”
阿圆的舅母肖夫人正在跟旁边的夫人说话,听见她声音,转头:“阿圆来了?”
阿圆起身,对舅母福了福,又对舅母旁边的那位夫人也福了福。
那位夫人瞧见她,眼睛一亮,问道:“这位是谁家的小娇娇?”
“是我外甥女,名褚婳。”肖夫人说:“在慧香书院读书,再过些日就要结业了。”
“啊,慧香书院呐。”那夫人径直打量阿圆,越看越满意,然后低声问肖夫人:“可说了人家?”
虽是低声说话,但离得近,阿圆自然也能听得清楚。
肖夫人说:“还没,她母亲正在给她相看。”
“说来巧了,我家中正好有一子在国子监读书,与褚姑娘年纪相仿。”
肖夫人一听就会意,笑道:“你府上的公子我是听说过的,人才出众,后生可畏啊。”
这位夫人正是顺天府府丞刘大人之妻,刘夫人膝下有三子,其中长子已成家,次子也定了亲事,就剩三儿子光溜溜的还没说亲。
三儿子一表人才,又是在国子监读书。上京城里勋贵子弟多的是,但能去国子监读书的没几个。因此,这事很是值得骄傲。
刘夫人满脸笑意,隐隐自豪:“我那儿子啊哪哪都好,就是个闷葫芦,旁的事一概不理只喜读书,我就想着给她找个同样爱读书、趣味相投的媳妇。”
“我一瞧见你这外甥女就觉得看对了人,文文静静、乖乖巧巧,还长得好看,着实令我喜欢。”
刘夫人说这话没压声音,像是特地说给阿圆听,说完还朝阿圆这边看了眼。
被当场说亲,任哪个姑娘都会羞窘,阿圆礼貌性地低下头,故作娇羞。
“肖夫人,回头你可要帮我去探探口风呐?”
肖夫人乐得做媒,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紧记着,回去便问问她父母。”
“那就好,我等你消息。”
夫人们聊天最喜欢说的就是儿女们的亲事,哪怕不是自家儿女也说得兴致勃勃。
阿圆忍着羞臊听了许久,见她们终于把话头拐去了别处,这才松了口气。
肖夫人和刘夫人拐的话头也不是别的,是关于最近大热的景王起复之事。
起复之事众人只敢悄悄谈,但景王的婚事那就没这么顾忌了。
“毕竟景王年纪不小,届时估计正妃、侧妃、良娣等其他侍妾都会一并赐婚。”
“难怪我觉着最近说亲的人家变少了,敢情是留着适龄姑娘等赐婚呢。”刘夫人道:“哎,肖夫人可想争一争?你家中还有一女未婚配吧?”
肖夫人瞧了眼自家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儿肖梓晴,摇头道:“她那性子,恐怕找婆家都难,哪里还敢让她入宫。”
肖夫人打哈哈,直说自家女儿可不合适。
但她清楚,依她家的门第,送女儿入东宫顶多也就一个美人的位分。当东宫的侍妾固然风光,可一入宫门深似海,哪里那么容易?
她自己的女儿她清楚,就不是能受那个气的。
“瞧你个当母亲的,还促狭自家闺女。”刘夫人笑,又问:“你觉着,这太子妃人选会花落谁家?”
“这可不好说,前头嘉懿皇后还在的时候,不是给景王选了靖海侯府的姑娘吗?也不知现在还作不作数。”
“那时候只是嘉懿皇后口头说,连赐婚圣旨都还没下呢,如何能作数?自然是要重新选的。”
“也不一定,难道你没听说,景王这几年没成亲是还念着靖海侯府的那位?”
“而且,我听说靖海侯府已经安排婆子去寺里接人了,兴许没过多久,陆家嫡女就会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