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宇成揉捏太阳穴,冷静地抉择:“保险起见,先取消这一单生意,安抚好下家,明天我抽空去一趟‘盛威’了解情况……”
尾音未落,取而代之是一片混乱的嘈杂,掉落的手机砸出“咚”的一声,引擎的嗡鸣闷在听筒上,裴宇成顿觉一丝不好的预感,像是应证他所想似的,警笛声伴随恐惧突兀地扎进耳畔。
线路中断前,他听见对面凄惨地喊叫:“快上高架!妈的,是条子!”
裴宇成在放下电话后的静谧中一点点丧失了原有的镇定,他顾不上礼数,深更半夜拨通“盛威”市场营销部总经理的号码,三通均是忙音。
他立在大片闷热的潮湿中,身上却冷得打颤,当他察觉到某种可能性时,甚至有一瞬的惊怒,无力感猝然涌遍全身,险些没站住脚。
——他被“盛威”卖了。
裴宇成极力克制汹涌如潮的慌乱,稳住心神,擦干皮肤,迅速套上衬衫,没系扣,袒胸坐进沙发。他点开通信录打给自己的助理,干脆利落道:“去茉藜小区把姜以安给我带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钟表一分一秒地走针,裴宇成如坐针毡,煎熬难耐,任发丝被空气蒸干。一小时后,对方回电,气喘吁吁地说:“403是空的,人已经走了。”
裴宇成闭合双眼,理智处在崩溃的边缘,他竭力镇静道:“立刻通知高层领导,清理公司内部所有存货,我近期不回去了,可能要离开景南避一避风头。”
将手机si卡拔/出,折断芯片扔进马桶,裴宇成攥紧双拳,怒不可遏。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如果他知晓缘由就会发现,他曾用十天毁了姜以安的“十年”,而闻恪毁掉他的人生,仅用了一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