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越轨 清自 1885 字 2022-08-24

那一霎那,周弋俭的心脏好像砰的一声炸开了。

他冲上前,镇定地抱起人,来到门口处,还不忘用棉服包住季声的身体为他御寒。

地下车场,男人快而稳的行走着。四周静谧无声,只怀里的男人不时发出闷哼声,季声是在忍痛,他不敢喊痛,他不想吓到周弋俭。

车内,周弋俭拨通季声私人医生的电话,冷静地讲着他目前的情况——

“他羊水已经破了。嗯,你那边准备好,大概十分钟我们就到了。”

发动车辆,周弋俭一边望着前路,一边安抚他 :“季声,我在这里,你别怕。”

到达医院,早已等候着的医生护士们立刻将季声送入了产室。周弋俭换好隔离服,握着季声的手守在一旁。

女医生见惯了这种场面,循循诱导着季声有规律的吸气吐气。在一过程中,她还抽空看了看周弋俭,发现他面色难看,经验老道地安慰他:“别紧张,挺顺利的。”

周弋俭无暇去回应她,望着满头大汗的季声,他禁不住红了眼睛,他死死地咬紧牙关,可握着季声的手却丝毫不敢用力。

三小时后,孩子终于出生,是个五斤二两的男孩,正哇哇哭叫着。周弋俭粗略地瞥了一眼,就让护士抱出去了。

床上,季声疲惫不堪,保留的最后一丝力气,却用来回握他的手,仿佛是在抚慰他的不安。

他的手里全是冷汗,而季声的手心却是热汗,黏着在一起,他觉得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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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季声只觉浑身的骨头好像散了架 ,根本不在原位了。

他艰难地扫视一圈,视线最终落到了伏在床边沉睡的男人身上。他没敢动,尽管他现在很想问问孩子的情况,但他更不想惊动男人的好觉。

这九个多月来,周弋俭真的辛苦了。

天将明,周弋俭手臂酸麻,感到不适,慢慢睁开了眼。床上男人还在睡着,他望了半响,起身亲吻季声的淡色嘴唇,小声说:“早上好。”

话落,季声也睡醒了。两人对视着,良久,周弋俭又亲上他的鼻尖,微微退开后,他哑着声音问:“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

季声小幅度地摇摇头,轻声回:“不痛。”

“真的?”周弋俭头发蓬乱,面上狐疑,显然不信他的话,不待他答,又急忙道:“那你饿不饿,我回家给你做。不,我先让打个电话给你家人。”从裤袋里摸索手机的同时,语气里带上苦恼:“我真是昏了头,居然忘记告诉他们了。”

他的话流畅自然,可动作却僵硬得很,直到这时,他才露出了慌乱的模样。季声说了什么,他没听清,凑上前去,仔细听清楚了:“你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身体更僵,大颗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进了纯白床单,烙下了一个晕展开来的圆点水印。“我不怕,”咽下慌乱,周弋俭重复道:“我真的不怕。”

季声的眼睛也跟着红了。

倏地捂住季声的双眼,浓密的长睫毛刷着他的手心,好痒。

“孕妇不能哭,对眼睛不好,”周弋俭稳了稳心神,接着讲:“我答应你,睡一觉起来就能看到孩子了,好不好?”

“嗯,”季声应了话,又牵住周弋俭的手,回:“有你在,我不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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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声恢复得很好,不到一周便回家坐月子了。

母亲常来照料他,还会带来不同样的滋补参汤,喝得他面红色润,气色倒真的好了不少。

这时候,周弋俭已经如常上班了。好在周弋俭的工作量并不算大,平时也能按时回家吃饭。

餐桌上,季声咽下清甜的米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说:“我给孩子取了个小名,叫‘岁岁’。”

喝了一口水,周弋俭点点头,随口问:“怎么想起要叫‘岁岁’的?”

“泡牛奶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季声羞赧地笑笑,解释道:“是岁岁平安的意思,你觉得好吗?”

抽出两张纸巾为季声擦擦嘴角,周弋俭也笑了:“我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