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透了,却看不见月亮。

新校区入住率不是很高,远远望一眼,灯火也稀稀落落的。

徐且行一路闷头走进来都没遇见人,路过楼下便利店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拐,进去买了包烟和打火机出来。

在小花园里捡了个路灯底下一蹲,他拆了包装摸出一根烟来点上,送到嘴里狠狠嘬了一口。

他有多久没抽烟了?

大概就像他重生以后就没再见过余杳光那么久。

他吸烟不过肺,就是假抽。嘬一下在嘴里含两秒,再吐出一口烟雾。

要说这招还是他上辈子跟那些狐朋狗友学的,总出去玩,回回人家递烟你也不能回回不要,虽然没人敢说什么但也很败兴,慢慢的他就跟这些人学会了假抽。

他也是被这些人带着,碰上了余杳光。

第一次见那人是什么印象呢?

大概就是胆儿小、怯懦、逆来顺受。被一群人嘻嘻哈哈挤眉弄眼地推到他面前的时候脸涨得通红,手把衣角攥的跟抹布一样,徐且行一跟他说话他就一惊一乍的吓圆了眼睛。

这圈子就这样,本来就荤素不忌。一个没依没靠的小新人,你就算喜欢女的呢都有人图新鲜玩玩你,更别提余杳光本来就是个gay,自然就被不怀好意的二世祖们当成了又一个挑战他夜场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形象的玩具。

徐且行玩归玩,跟那些酒后就发情的狗们不好同一口,头一回被人警惕地当成大尾巴狼,他还觉得挺有意思。把人囫囵个拎出去,交待了那些人少整这些没用的。

余杳光很感激他,总是哥啊哥的跟在他屁股后头拙劣地献殷勤,热脸贴了八百回冷屁股,恨不能都给他冰出冻疮了,也还是几年如一日活活把他捂回了暖。

那个时候他怎么想的?

大概就是觉得这人趟了一趟泥塘还是单纯的发傻,被挫了多少回还是一见他就笑,不争不抢的,他漏点资源对方也总是受宠若惊,伸手拢着帮帮他也不费劲。

现在想想,人家他妈的那是胸有经纬走一看三,看不上眼前这点蝇头小利,等着放长线钓大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