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妻子没有吸引力才会跑去强/奸其他女人”
“老婆最可怜了,强/奸别人也不愿意上你。”
他慢慢地看,看的很入神。他翻到手指发酸也没看见有人在谈论何为真相,没有人说一句这是一个还未宣判的案子,被扯进其中的每个人在他们的眼里都有罪,他看着这一字一句搭成的牢房,比他这几天住的地方还要肮脏。
他们想把他拉下地狱,可此时没有人比周清越看得清,其实每个人都活在地狱里,而他才是被地狱厌弃的那个。
正义守护着受害者,如果他置身事外他会感到欣慰,可他身陷其中的时候才发现,正义是正确的,但正义不能替他找到真相。真相被舆论威压,被留言吞没,真相像埋在每个人身体的一把刀,如果拿出来便会划伤皮囊,失去体面。
周清越将手机递还给他,同他说:“我看心理医生应该留给您用,或者是他们任何一个人。”
律师没有生气,扯开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夸赞道:“不错的建议,但救不了您。”
周清越咧了咧僵硬的嘴角,拿起他们约定好的那盒奶糖站起来,它此时被装在一个精美地手提袋里,矜贵得模样和此时的周清越格格不入。
忘记叮嘱他要什么牌子了,这个吴华吃得惯吗?周清越有些懊恼地想。
回到屋子,吴华正拿着个电动剃须刀给自己剃胡子,见周清越进来了,眼帘微抬,看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吴华仍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周清越的时候,他穿着一身整洁笔挺的西服,腰身收到分寸不差,窄窄的贴在他身上,明明是遮蔽身体的布料,却比袒胸露乳更勾人。然后他就自己一件一件把衣服脱光,转过头来,露出一双透亮的眼,像会反光的糖纸。正是这份漂亮,一瞬间就将他内心的耻戳破,令他坠入恶的轮回。
引人犯罪,原来是这般意思,每每想到那一刻,他又觉得他情愿直面自己沼泥般的内心,用以陪衬这份漂亮。可现在这份漂亮失了魂魄,被淤青和胡渣遮掩,周清越双颊都凹下去,宣告着他的破碎。
糖盒被放在吴华床上,周清越也被一并拉着坐下来,嗡嗡作响的剃须刀贴着他的下颌线划过,一直划到他的下巴去。空气静谧,这房间里有着日复一日的景色,灰的墙,黑的地,白的马桶,暖色的吴华。静的一切,动的他。
吴华捧着他的下巴,摆出下一秒就要接吻的姿势。这行为如此正常又不正常,正常在于吴华终于像起一个普通的人,不正常在于吴华居然开始像起一个普通人。周清越盯着吴华垂下的睫毛看,看到他眼睛里的那条毒蛇盘踞在角落,进入了冬眠期,不吃不喝。
“好了。”吴华满意的摸摸他的脸,余光瞥到那盒精致的奶糖,静静地放在粗糙而单调的床单上,像他此时裹着周清越一般奇怪,去掉这层包装兴许这盒糖和其他糖果也别无二致,他这么想着伸手去拆开糖盒,扒掉复杂的糖衣。该死,连糖上都雕着精致的花纹。不一样,的确不一样,他将糖塞进周清越的嘴里,觉得了无生趣。
周清越含着糖突然说一句:“我回不去了。”这话被他说的含含糊糊,黏黏答答,吴华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听见了口水吞咽的声音,好甜,吴华心想。
“我感觉我已经死了。”周清越又说,两行泪霎时从他眼眶中冒出来,折射着毫无生机的白炽灯,给这灯光渡上一层莹。他不想哭的,可眼泪就这样冒出来,他一点也不悲伤,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滴滴答答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