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被子,就起看苏懋伤处。
苏懋都不会给太子看,当然更不会给他看,死死拽着裤头:“没事,都已经上好药了。”
“都是男人,让我看看怎么了,”姜玉成坚持,“又不会少块肉,害什么臊!”
想想不对,苏小懋是太监,好像是少块肉的……
苏懋没让看,还看了眼太子。
姜玉成刚刚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对,好像伤了小伙伴的自尊心,又见太子在侧,视线有些不善……嗖的收回了爪子。
“太子表兄也在呢……嘿嘿……瞧我这眼神,是有点瘸了,太子表兄说没事,一定不会有事,”他还能反过来教训苏懋,一脸正直肃穆,“你乖乖听话,过不了三五天,一准能好。”
“回头我去我娘那里偷点药给你送来,你别客气,我娘那都是好东西,不用白不用……”
正经不过一秒,小郡王又皮了起来。
小伙伴的好意,苏懋当然不会拒绝,不过对方除了好意,眉眼间还有些别的东西,他看出来了,便开口问:“小郡王可是在愁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案子呗!”
姜玉成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苏懋面前:“你别怪我无情,不关心你的伤,这不是手上查着事么,我不想,消息都得催我想,你说章皇贵妃管着宫中用度,此次出行必然用了心思,怎么药材就丢了呢?这里里外外可都是禁卫军和殿前司,她那里丢了东西,皇上怎么就不知道,任由冯嫔去要去闹?他是不是……”
他偷偷看了眼太子,压低了声音,似乎说出来有些艰难,但还是说了:“他是不是知道有人想害太子表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郡王慎言。”
苏懋肃声提醒姜玉成:“有些话,不可以这般说。”
知道是一回事,人前说出口是一回事。
姜玉成咬了唇,偷偷看向太子:“那我也不是故意的么……我之前也不知道。”
见太子没说话,苏懋开口安抚:“以后都别说就是了。”
“那我们这个案子……怎么办?”姜玉成有些着急,“还能破么?”
皇上对太子不慈,支持任命想必也并非出于真心,天子乃一国之主,所有权利集于一身,他不想破,不让破,案子还怎么破?
苏懋就笑了:“可我们现在要解的谜,并非是谁想害太子殿下,而是谁杀了四皇子啊。”
害太子,太多人都有动机,皇上也是,杀四皇子么,就未必了,只要分寸拿捏的好,案子怎会破不了?
“对啊!”姜玉成拳砸掌心,“我怎么就没想到!”
他立刻兴奋起来,脑子里转着知道的信息:“这一次似乎所有人都不能全部排除嫌疑,连太后娘娘都起了夜,听到了声音,大家身上都有能查的地方,唯独六皇子,他说自己喝醉了在睡觉,别人的时间线多多少少都有不能印证的部分,只有他,从头到尾都有证人,外面护卫还说听到了他的呼噜声,他真的一点嫌疑都没有么?”
苏懋想到了什么,就着他的话:“唔,那要不要试一试他?”
姜玉成更兴奋:“试啊!怎么试?”
苏懋看向太子,低声商量:“要不要顺便,试一试这位冯嫔?”
这两位,可是铁杆同盟来着,六皇子因‘救命之恩’,对当时的冯贵妃嘘寒问暖,早晚请安,百般孝顺,涌泉相报,因这‘孝名’二字,和二皇子重了,二皇子还被迫撑着病体更多表现,对太后更多孝顺,才能引来外界一二赞声……
这种牢不可破的结盟关系,也让六皇子和冯贵妃同章皇贵妃四皇子斗了很久,甚至势均力敌,突然就断了,六皇子突然向四的于子投诚,真的没问题?
冯嫔一直非常安静,没有意见,没有发声,好像不知道这件事发生一样,为什么?
她就不怕自己的秘密暴露,被六皇子给卖了?
还是,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
天子帐篷。
皇上踢翻了书案——
“朕服食丹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想让朕死是么!朕就知道……”
没一个孝顺的,全部都在觊觎朕的位置!你们想要,朕就得给?做梦!
天子震怒,无人不惧,周遭寒蝉仗马,没有一点声音。
良久,帐篷里才传出天子的声音:“来人,去叫冯嫔过来!”
后边女眷帐篷里,冯嫔接到旨意,一点未惧,笑的妖娆——
“瞧瞧,咱们这位皇上,果然离不开本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