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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李老爷子提着太极剑要出门。

“又去看那小子?”李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杜衡煊摔下楼梯的事儿了,虽然对这杜衡煊这人也还是不满意,但是至少还是有了那么一丢丢的改观。怎么说呢,啧,现在也还算是个人吧。

“诶对,您这是又去广场练剑啊?天黑了注意安全,走路慢点。”江晚提醒道。这么大年纪了,骨质疏松,摔一跤就容易骨折,一骨折就很难完全复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用不着你操心,你送了就早点儿回来,外面刮风了,估计要下雨。”

小刘去医院食堂吃饭了,房间里就杜衡煊一个人。他莫名觉得堵得慌,总觉得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外面风刮得太大了。都刮出哨响了。

这种天气,总没有好事发生。犯/罪电影里发生的十起悲剧,八起都是在这种天气里发生的。

五分钟前,江晚就给他发消息说已经出发了。再过二十分钟就该到了,二十分钟而已,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风再大,可那么大只小狗崽呢,刮不走吧?就算下雨了也该知道躲吧?又不真是个傻子。

虽然这样想着,但杜衡煊身体还是很实诚地挪到了窗边。窗户对着医院前院,江晚一进来他就能看见。

杜衡煊从来都觉得时间不够用,这还是第一次觉得时间爬得比乌龟王八蛋还慢。明明感觉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了,一抬手看表,才过了十分钟不到。

空中响了几声闷雷,估摸大雨不久将至。

杜衡煊想打电话,又怕江晚骑车呢,不安全。再说江晚那破手机,常年不开铃声,只有震动,有急事找他,还真他妈不一定能及时找得到。

杜衡煊耐着性子,打开邮箱看策划方案,看了几遍愣是没看进脑子里。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江晚。

手机来电了。

“喂,小松。嗯……好……嗯,你再带几块草莓蛋糕来,你顺路从家里带来,我让西点师做了……嗯就这样。”

江晚骑着车,眼看要下雨了,骑得更快了点。还穿了平时不会穿的小巷子。那些个巷子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饶是江晚是个人高马大的男beta,也不爱走那样的路,瘆得慌,总觉得会有什么魑魅魍魉窜出来。

心惊胆颤地穿过后,眼前一片明亮,是医院旁边的小吃街,特别热闹,都占道经营了,城管管过几次,跟打地鼠似的,根本无法永绝后患。

人太多了,江晚下了车推着车走。路过烧烤馆子的时候,眼神不经意地往里一瞅。和一个男生对上了视线,电光石火一刹那,江晚赶紧转过了头。

妈的,这人他认识,不仅认识,还打过两次交道。额……准备说来,是那人被他揍过两次。

那男生是个alpha,家里有点小钱,黑白两道都会卖点面子的那种。江晚第一次揍他,是因为他灌醉了一个男oga,把人上了,男oga的男朋友找到沉九,沉九把活儿分给了江晚,江晚把人胖揍了一顿。江晚第二次揍他,是因为他灌醉了一个男oga,还没上呢,就被江晚撞见,又胖揍了一顿。

不说江晚已经金盆洗手,浪子回头了。就算还在干着打架赚钱的勾当,这碰个面也是有够尴尬的。冤家路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晚溜得贼快。

杜衡煊在住院楼上张望了半天,又听了几声闷雷,才终于看见一个清瘦高挑的男生推着单车进了医院。他上身穿着白色的卫衣,下/身穿着黑色的运动裤,脚上蹬着一双灰白色的帆布鞋,青春洋溢到能直接入少年少女的梦。

杜衡煊终于放心了,把一颗心又吞进了肚子里,爬上病床等江晚进来。神色自若,仿佛前半分钟还焦灼的不是他杜衡煊一样。

江晚进来的时候,杜衡煊正坐在病床上,啪啪啪地敲着电脑。

听见开门声,杜衡煊抬起了头,看见江晚鼻尖叫风吹得泛着粉红,像只雪白的大兔子。

“等饿了吧?”江晚把保温桶往桌上放。保温桶是那种老式的保温桶,304不锈钢的,很耐操,可以用到传给孙子当传家宝的那种。

“没饿,吃了两个莲雾。”杜衡煊镇定自若地撒谎。其实他啥都没吃,就等着江晚那一口热乎乎的丸子汤呢。

窗外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户上啪啪作响。

“下雨了,这么大,不知道得下到什么时候,要是下太晚了就不回去了吧,和我挤一床。我给护士塞两大红包,让通融通融。”杜衡煊闻到了肉丸子的味道,嘴馋得不得了。

江晚把饭舀成了两份,把多的一份递给了杜衡煊,“你当什么事都能用钱解决呢?医院有医院的规定,你别为难了护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