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就已是二等男,官居奋武营都督同知,去趟云南立些功劳来,再如何调整,京营也有他一席之地。
而后北静王说着,又是看向身形魁梧的孙绍祖,好奇道:“这位壮士是?”
孙绍祖一见北静王目光投来,心头大喜,陪着笑脸道:“王爷,小的孙绍祖,世袭山西大同府指挥,祖父初始是荣国公的部将,到了卑职这代,袭了指挥,没领正经职事,现在兵部候缺儿,还请王爷提携。”
北静王见其身形雄壮,但却如此谄媚,原本的好感就散了大半,心底却有几分不喜,道:“京营年后将有整顿,正是武人效命之时,伱多往兵部跑跑就是。”
说着,看向戚建辉,笑道:“戚兄,等下一同用午饭。”
孙绍祖见北静王态度转冷下来,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只好唯唯诺诺称是,见几人也没有延请自己的意思,只得悻悻然,告辞离去。
出了五军都督府官衙,牵着马走在大街上,脸色刷地阴沉下来,如狼一样的眸子,幽幽闪烁。
“他娘的,这小白脸不识英雄!”
孙绍祖心头愤恨,暗骂了几声,摸摸了怀中的拜帖,“罢了,一会儿到荣国府去问问,多花点银子打点打点,先在京城安定下来再说。”
他孙家在山西经营当铺生意,家资富饶,有得是银子,他就不信在这神京城,闯不出一片天地,大不了豁出一百多斤,寻家高门大户的庶女,抬一抬门楣。
不提孙绍祖为了在神京发迹,如何投机钻营。
却说贾珩领着职方司的几人用罢午饭之后,重又返回兵部衙门,及至傍晚时分,终于见着了从宫里返回的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李瓒。
在司务厅的偏厅中,二人品茗叙话,贾珩就将先前初拟的经略安抚司的构建章程递了过去。
李瓒接过簿册翻阅着,有不少都是这几天讨论过的内容,倒也没有太多疑问,抬头,目光温和说道:“照章办理吧,子钰这段时间也辛苦了。”
贾珩拱手道:“阁老面前,不敢言辛苦。”
李瓒笑了笑,道:“明日圣旨就会降下,你派人取了勘合,就领着果勇营,缉捕三辅诸县的贼盗,兵部也会行文于地方州县予以配合,你手中有尚方宝剑,应能节制诸军与地方州县无碍。”
贾珩点了点头,神情郑重,说道:“下官于前日地方都司剿寇一事,有疑惑和阁老请教?”
李瓒诧异了下,笑道:“哦?”
贾珩就是将先前与职方司郎中杭敏等人所言叙说了。
李瓒闻言,渐渐面色凝重,道:“是老朽疏忽了,这就和地方都司、州县官长行文。”
说着就唤着兵部右侍郎邹靖过来,令其着文吏拟制函文,然后行之诸省。
贾珩见此,面现敬佩之色,道:“阁老雷厉风行,在下佩服。”
不是任何人都会在旁人指出疏漏时,第一时间纠正。
李瓒摆了摆手,自嘲一笑道:“原本是想在新年伊始,万象更新之前,将地方州县匪寇清剿一空,如今看来,却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贾珩叹了一口气,说道:“在下和杭郎中他们商议过,如今边事艰难,边关需要填补的银子如无底洞般,故,地方州县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困顿不堪,匪寇只怕一时难靖啊。”
李瓒闻言,也是面带愁容,说道:“内阁又何尝不知?如今,上上下下都是勒紧了腰带过日子,就说河北诸县为东虏掠夺,方方面面都需要抚恤赈济,如不是刚得了东城一笔进项,国库只怕还要打饥荒,此事还多亏了你,解了内阁的燃眉之急。”
贾珩朗声道:“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李瓒目光欣赏地看着贾珩,心道,真是不骄不躁的少年,国家有此武勋,社稷幸甚。
笑了笑道:“通政司那边儿从扬州盐院递来的奏疏,提议两淮盐务可得整顿,以增税银,内阁也有这么个意思,但怎么除弊,还没个章法,如盐税每年能收五六百万两,大家也都能喘口气。”
这话说得就有几分惊涛骇浪。
大家是谁?
自是江浙、湖广这些重税区,对陈汉的“转移支付”早就怨言不断。
贾珩闻言,心头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整顿盐务,岂是那般容易的?不用想,一旦动手,就是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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