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入耳,却好似隔着山海万重那般遥远,人影入眼,却好似隔着前世今生那般陌生。秦念久仍是怔的,也并没松开执剑的手。
……又来了。他想。
……深魇又在骗他。他想。
——于是他木然呆怔地,将那剑又往前送入了几分。
“……”眼见四围定住的人形稍有松动之势,谈风月忍住了漫上喉间的痛声,声音仍轻仍缓,小心地道:“……是我,谈风月。”
……谈风月?
……是谁?
空茫的脑海里点滴被填入了枚枚碎片——有谁在破殿里抓住了他的手腕,说“找到你了”;有谁借了身体给那罗刹私,与他相拥;有谁疾步过来揽住他,给他撑起黑伞遮阳;有谁在宗门人转眼过来时挡在了自己身前……
点点滴滴,滴滴点点。每忆起一样,便有数道幻影人形消散而去,秦念久却对此一无所觉。
他只看着眼前的青影,低低空喃,“……谈风月?”
“是,谈风月。”谈风月顶着刺入身体的长剑,向他走近了半步,“……方才你所见的,都是假的,是幻象,是虚影。”
秦念久仍是喃喃,“……假的?”
“是。”谈风月答他,又向前走近了半步,鲜血在他腹部沁染开了一片,污了他素雅的青衣,他却浑不觉地只与那阴魂说话,“……你看你手中,只有一柄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