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还没到,吴若男的哥哥说:“那就等着吧。”
老太婆握着拐杖走近王雍简,似乎在打量他的样子。
王雍简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强装淡定没有后退,反而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
那老太婆见状,似乎对他不满意,摇了摇头,目光又转向了司徒獠。
她看着司徒獠,越看皱纹越舒展,似乎司徒獠深合她意。
老太婆说:“可惜了可惜了。”
王雍简闻言,心中松了口气。
‘连这个近百的老人都看不上我,更别提年芳十九的姑娘了。’
‘掷筊多半会失败……嗯。’
正在这时,吴若男的爸爸说:“把他先带进房间,让若男和他熟悉一下吧。”
王雍简差点没吐出血来,瞪大眼睛看着那村民。
那老太婆说:“外人进去……恐怕……”
对方无视了王雍简的眼神,对老太婆露出笑容:“现在不是说要自由恋爱吗,年轻人之间总得接触接触。”
王雍简想跳起来问他,他究竟是拥有怎么样的脑回路,才说出了自由恋爱四个字。
从他今天在村门口捡到红包开始,就是一场赤果i果的包办婚姻!
“有外人进了屋,里面的人就必须等到正午时才能出来。”老太婆对王雍简并不太满意,于是说,“我担心若男不高兴。”
吴若男的爸爸说:“有什么不高兴的,这不是给她找老公吗,她高兴还来不及。”
老太婆还想说什么,男人又说:“妈,你真想让若男一直孤身一人?”
老太婆见状,便点了点头。
王雍简立刻被十多个村民们围了起来,不止吴若男家的人,还包括了隔壁来帮忙的。
他连忙说:“行,我进去,你们不要动手。”
吴若男的爸爸将他带到了老太婆刚才出来的那座单独的平房前。
王雍简心想那老人之前在里面呆过,也活着出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他硬着头皮从那道门走了进去。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王雍简身上了,白秋叶人被晾在了一旁。
白秋叶看着王雍简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突然说:“这房子很奇怪。”
屈忆寒问:“姐姐为什么啊?”
白秋叶指了指另外一栋说:“你看这栋两房子的区别。”
屈忆寒探着头,避过挡在面前的人看了看平房,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小楼。
她没看出问题,说:“就……比另外一栋看上去稍微阴森一点,其他的……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白秋叶说:“我指的是门槛,你再仔细看看。”
屈忆寒定眼一看,旁边那栋小楼进门的地方,有一个很高的门槛。
然而面前这座平房,门槛处却是被推平的。
司徒獠说:“我们来的路上,几乎所有的房子面前都装了门槛。”
“好像是这样的。”屈忆寒疑惑地问,“但是这中间有什么门道吗?“
“装门槛有四个作用,前两个是聚气和聚财。”白秋叶将以前和神婆闲聊时,得到的知识讲出来,“门槛和地面不能有缝隙,否则整个屋子的气场会涣散。财运也一样,不挡住或者有缝隙,财运便会流走。”
屈忆寒说:“好像对我们的影响不大。”
“前两个是聚,后两个则是挡。”白秋叶摇了摇头,“挡的第一个,是阴风。”
她话音未落,屈忆寒就觉得胳膊有些发冷,似乎真的有阴风吹过。
“挡的第二个,便是鬼邪。”白秋叶说,“据说鬼邪是蹦着走的,如果家门口设有门槛,鬼邪蹦起来的时候,脚背就会被门槛挡住。”
“妈呀。”屈忆寒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吓到,“那他们这房子,岂不是任由孤魂野鬼进出的?”
“与其说是孤魂野鬼,不如说是那位吴小姐死后两年都没有离开的鬼魂。”司徒獠说,“这家人一定做了什么事情,让吴若男意外横死,所以才冤魂不散。他们觉得配了阴婚,吴若男有了自己的家庭,就不会再缠着他们,所以才想出这个损招来。”
“当地人肯定知道其中弯弯绕绕,绝对不会捡红包。”司徒獠说,“但是在山道上就已经着了道的外来者呢?”
屈忆寒说:“说得也是,那导游之前就说来这里的人少,恐怕这红包在门口放了很久,到现在才被捡走。”
正在这时,老人转过头对旁边的村民嘀咕了几句。
他们便朝着白秋叶人走过来:“你们个也先进去等着吧。”
白秋叶问:“进去不是熟络感情吗,我们个有什么必要进去?”
吴若男的哥哥说:“我奶奶说了,我妹喜欢热闹。你们是和妹夫一起来的,就一起进去陪陪我妹。”
白秋叶皱眉刚要反驳,就被司徒獠拉了一把。
司徒獠说:“好,我们进去。”
老太婆刚才盯着司徒獠打量了很久,似乎非常喜欢他。见司徒獠没有拒绝,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屈忆寒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阵脚:“不是吧,要不我就不用去了?”
吴若男哥哥没说话,只是十个村民纷纷围了过来。
屈忆寒:“行吧……”
王雍简进入这栋房子之后,一直站在门口,没敢跨出来,也不敢深入。
看见白秋叶人也被村民们带过来,他心中顿时比一个人进来还忐忑。
被锁住的只有他一个人,如果有什么事,其他人还可以在外面营救。
但是现在大家都被锁住,要是出事,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当白秋叶人已经被吴家人推着来到门口的时候,王雍简压着嗓子说:“你们怎么也进来了,快找个理由走啊。”
司徒獠从容自若地说:“让我们先把工作完成了。”
白秋叶闻言,有预感般下意识看向正在关门的吴若男哥哥。
司徒獠突然抓住吴若男哥哥的手,将他拖进了房间里。
吴若男哥哥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越过了门框的界线。
司徒獠这时才松了手,一脸祥和地看着他:“我们几个陌生人和一个姑娘家呆在黑屋子里,挺奇怪的,做哥哥的还是要顾及一下妹妹的面子吧。”
吴若男的奶奶在门外大吼:“耀祖快出来!”
吴耀祖这才回过神,脸色大变,刚要从屋里跑出来,突然被他爸喝止。
“不行,不能出来!”他爸满脸惧色地说,“耀祖,你先在里面等着,等到掷筊再说。”
老人看向自己儿子说:“那是你儿子啊!”
中年男人面色铁青说:“这屋子已经进了生人气,他要是这个时候出来,若男会把耀祖当成他们中的一个的……”
司徒獠冷笑一声:“这下热闹了,多好啊。”
王雍简没想到他会突然整这一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白秋叶见状心道这些npc真是倒霉,非要去招惹丧心病狂的司徒獠。
‘还好他没忘了之前的约定,要是刚才在门口就和村民大打出手,只怕进不了里副本。’
‘只霍霍吴耀祖一个人,应该不会让任务跑偏吧……’
白秋叶完全忘了,她在上一个副本的时候,是怎么把王导演拖下水,那个副本又是怎么大变模样。
比起王导演的悲惨遭遇,发生在吴耀祖身上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吴耀祖站在门框处,脸色跟白纸一样,身体抖得像筛糠,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才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奶奶,我要出去……”
他爸大喊一声,让来帮忙的人上前,把门堵住。
好几个人都不敢接近这扇门,犹豫了一会儿才走上前,但没人敢把脚尖伸到门框的界线里。
老太婆急得破口大骂,手上的拐杖差点没拿稳。
他爸虽然主动堵着门,但是看向司徒獠的眼神,跟看灭门仇人般,恨不得将其抽筋剥皮。
“这位大哥,不过是让你儿子陪着妹妹招待客人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司徒獠说,“看你这样子,就跟我害得你家断子绝孙一样。”
一旁的屈忆寒见那大叔头上都快冒出火来,顿时心惊肉跳。
他们明明都受制于人了,他还什么都敢说。
正在这时,她听见白秋叶轻言细语地安慰。
“叔叔,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们家怎么可能断子绝孙。”
屈忆寒微微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必须有个人站出来唱红脸。
如果不是白秋叶先开口,她刚才都准备圆圆场子。
紧接着,她听见白秋叶继续说:“大叔,你看着身强体壮的,和你老婆再努力努力,还能再建个小号。”
下一秒,吴若男爸爸就抄起了锄头。
屈忆寒:“……”
不会说话就别说!
这么大人了,难道要她一个高中生来给他们上情商课吗。
正在这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从人群中走出来,他扯着嗓子说:“够了!把门关上,这门不能开太久。”
老太看见他之后,颤巍巍地说了声:“老头子。”
吴耀祖抓着门框,哭爹喊娘地说:“爸!奶奶!爷爷!救我出去!”
老头凶道:“哭什么哭,给老子滚进去!”
他爸别无他法,只能说:“耀祖,若男是你妹,她怎么都不会难为你,你这样子是做给谁看呀。”
眼见着大门被关上,房间里最后的日光消失,吴耀祖瘫倒在地上,紧紧靠着门,完全没有之前强行要带走王雍简时的凶悍模样。
黑暗中,先一步进屋的王雍简说:“我刚才看见里面有张桌子,上面有蜡烛。”
白秋叶对这种布局很熟悉,对他说:“恐怕不止有蜡烛,多半还有吴若男的牌位。”
王雍简说:“没有牌位,我可以肯定。”
白秋叶诧异地说:“居然没有牌位?”
是不能立,还是不给立?
白秋叶心中奇怪。
司徒獠走到门口,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吴耀祖说:“小兄弟,这屋子黑漆漆的,麻烦你给我们点根蜡烛吧。”
他的语气和他的行为完全是两回事,吴耀祖被他踢了一脚后,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可惜这里黑漆漆一片,只能从门缝的光看到每个人模糊不清的轮廓。
吴耀祖凶神恶煞的表情完全没有传递到司徒獠的眼里。
见吴耀祖一直不合作,白秋叶说:“王雍简,你刚才看到的蜡烛在哪个方向?”
王雍简抬手指了指正对着门的左手边:“往里走,左边。”
“既然他不愿意,要不把他扔过去吧?”白秋叶提议道,“看他怕成这样,肯定会配合我们的。”
屈忆寒倒抽一口气:“你们俩要不要这么夸张?等会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她本来想说,大家的等级都和这个副本差不多,就算司徒獠高了5级,但是这点优势又被白秋叶落后的9级填平了。
即使吴耀祖身为普通的npc,没有达到35级,但是吴家死掉的女儿多半已经变成了厉鬼,说不定还是一个副本小boss。
小boss的等级,再怎么都比35级高。
白秋叶和司徒獠从哪里来的自信,在这儿胡作非为。
屈忆寒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完全是被司徒獠的等级麻痹了双眼。
跟着他们在副本中横冲直撞,有九条命都不够她死。
不止屈忆寒这么想,直播间观众更这样认为。
[我服了,要不是我知道自己在看晋级副本,还以为这人等级已经超过60级了。]
[至少屠一有40级,那个离小草更怪了。她只有26级,这个副本的普通npc都能吊打她吧,还敢威胁npc?]
[可能以为自己有保镖,所以天不怕地不怕?]
[不看等级,我还以为这是大神炸鱼专场。]
[结果是马上要变成鱼干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