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真是精力无限啊,站在下面看了一会儿,我随手捡了扫帚,抡起就往屋顶上一投。
被扫帚横插一脚,凌驰和应炼旋身避开,同时落于院中。
不同的是,应炼站在了对立面,而凌驰就落在了我的身旁。
应炼的蛇毒还是影响着他,身子轻微晃了一下,他也不遮掩自己的虚弱,后退几步坐在了台阶上。
“怎么,要杀我?”他的脸上又有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虚假笑意。
我问:“你是不是找到我爹了。”
“我现在不想说了,哇,这身衣服真破。”
嫌弃地揪着自己的衣服,应炼觉得这身粗麻布太降低他的格调。
也是,他每次出场都是锦衣玉食的样子,还有那么多属下叫他一声公子,看得出是个对吃穿用度很讲究的麻烦鬼。
凌驰就没那么多牢骚了,他在生活上没那么娇生惯养。
“你可以不穿。”凌驰冷冷地挖苦。
“我是无所谓啊,反正我裸着,也是莲儿大饱眼福。”
凌驰听了这话,居然看了我一眼,像是在确定我是不是在期待。
拜托!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啊!
应炼笑嘻嘻地从兜里摸出他当时送给我的日月玉佩,我惊讶地看向凌驰,这玩意儿怎么又回到应炼手里了。
“莲儿好个没良心,我送你信物,你居然转手给了你师弟。”
我厚着脸皮说:“送我了,那就是我的,我再给谁也是看我心情。”
“可你的师弟今天早上把玉佩扔回来了。”
凌驰平淡地说,“她能送我,就说明她不需要。”
呃,我其实还是挺想要的,但既然凌驰又还回去了,我也确实不好再拉下脸说要。
应炼眼里泛着冷光,利落地将玉佩收回,“好啊,无所谓,你可以把玉佩替你师姐还回来,但你留不住你师姐。”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不说~我不说~珍惜这几天的好时光吧。”
故弄玄虚地忽悠了一顿,应炼伸着懒腰从我们身旁走过。
凌驰也懒得再去和应炼纠缠,先是检查了我颈侧的伤口,牙印已经结痂。
我看他这模样,狐疑道:“你是不是进我房里了。”
“我说过会去你房里给你换药。”
“啧,我作为师姐还有没有点威严了,女人家的房间你随便进?”
被我训责也不还口,凌驰换了个话题,说婆婆给我们留了饭,热热就能吃。
最近一次的客船会在五天后早晨过来,那个时候海城有集市,所以会有几趟船只来往。
我们需要在这座海岛待五天才能有船搭,我和凌驰商量,决定五天后从海岛搭船,先回海城等楚山孤他们。
至于应炼这个变数,一拍手掌,我做出了决定。
为了不让这邪里邪气的家伙在岛上欺负岛民,也让我和凌驰安生一些。
我俩联手将他给镇压,封住了身体几处大穴。
凌驰以前吃过亏,也记住了部分点穴手法,所以能模仿游行高僧的空残点穴法制住应炼。
这条毒蛇轻易用不了内功了,也就放弃了找麻烦,一天天只能招猫逗狗赶海嘴贱刺刺凌驰。
住在这里的几天,我们有帮忙老夫妇捕鱼、砍柴、做饭、修葺院墙。
没有孩子的两个老人还挺开心的,还想挽留我们多住一些时日。
应炼虽然对着凌驰喷毒汁,可对收留我们的老夫妇很是乖巧。
所以就算他好吃懒做,表现得娇生惯养少爷脾气,还不怎么帮忙,老人也是挺喜欢他的。
毕竟他的嘴巴特别能哄人,两老人仿佛将他当做了顽皮的小孙子。
这天下午,凌驰将海边的渔网收了,这几日天气好,他总在海边帮忙捕鱼收网。
凌驰做了这些,又开始宰杀一部分的海鱼,将鱼腌制晾晒挂在竹竿上。等到以后岛上赶集的时候就能让婆婆拿去变卖。
我偶尔也会帮忙,但太阳大了时,凌驰就会赶我去树荫底下休息。
这里一点都不像快冬天的样子,还是酷暑天。
少年那白皙的肌肤,经过几日的风吹日晒,逐渐颜色变深,像是催熟了的稻子。而躲在屋里,昼伏夜出的应炼依旧白白嫩嫩的,真是鲜明的反差。
黄昏时退潮,凌驰拉着我去海滩边捡鱼虾。
放下木桶,我赤着脚踩在细软的海滩上,只觉得海水没过的脚背清凉舒适。
海潮卷来时很温柔,凌驰追着浪花跑了会儿。
“师姐,螃蟹!”
看他这么兴奋,我笑着走到他身旁,“难怪你这样高兴,在北漠是没有海的,第一次到海岛吧。”
凌驰弯腰抓起小螃蟹,在我面前晃了晃,唇角扬起,“难道师姐来过?”
“虽然没有这样长住,还是到过的。”
“你和谁?赫连大哥吗。”
“一个人,当时是追踪一个江洋大盗吧。”
“这样啊。”
玩了一会儿,凌驰将小螃蟹放生了,那些搁浅的鱼虾倒是被他丢进了桶里。
寻了处礁石坐上去休息,我托腮望着凌驰轻快的身影。
难得他表露出这般不加掩饰的快乐,像摇着尾巴撒欢的小狗。
“师姐,你看。”
他从海边跑来,靠近礁石后,合拢的掌心对着我摊开,里面是形状各异的贝壳。